日在渖阳(1-5)
】(一)
接到苏曼婷电话的时候,耿润峰刚睡踏实。对于这扰人清梦的电话,耿润峰是要多恼火有多恼火。
对电话打来的时间,耿润峰素来有两大恨,一恨肏屄被打断,二恨美梦被惊醒,这两者排名次序不分先后。而他又恰恰是个贱皮子,从来不在关键时刻关机。这源于他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贱毛病:电话二十四小时不关机。朋友们通常也都知道他这习惯,所以遇到事,实在无可求援的时候,他是最后的保障。
“半个小时后,我在北站下车,来接我。”只这一句话,苏曼婷就撂了电话。 耿润峰最近有些神经衰弱,轻易睡不着,尤其是半路被霍拢醒,就再没有睡下的可能。刚惊醒时的头疼,让耿润峰非常烦躁。揉了一会额角,他才觉得好过一点。迷迷煳煳中,耿润峰看了下时间,已是后半夜,两点四十五分。
这特么(他妈)谁啊?大半夜的,这么缺德!边咒骂着,耿润峰边翻了翻手机的来电显示。来电显示里是一个陌生号码,耿润峰查了查号码区域,发现来自帝都。耿润峰仔细地回味着刚才的那通电话,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和自己挺熟……听声音好像是苏曼婷。
这丫头不是去北漂了么?好几年没联系了啊……
带着百般的狐疑,耿润峰又看了眼手机,上面的号码的确是来自帝都。难不成真是苏曼婷这丫头?
耿润峰按着号码把电话回了过去,可是对方无人接听。一想到刚刚电话里轰隆轰隆的火车行驶声音,耿润峰便释然了。在火车上,听不到声音也不奇怪。 耿润峰不确定,打来电话的到底是不是苏曼婷,所以犹豫着,是接站还是不接站。
能不能是电话打错了?这大半夜的总不至于有人来消遣我吧?纠结了再三,耿润峰决定还是到北站去看一眼。
简单收拾了一下,耿润峰出门了。
耿润峰家离北站不算远,走路也就二十分钟。问题是急着到北站看个究竟,也就无心步行。出了院子,上了大道,耿润峰想拦一台出租车。可赶巧的是,路上一台空车都没有。
后半夜,车本就少,偶尔过路的几台车,都是灭了空车灯,干脆无视耿润峰的存在,也不管他招不招手,直接飞驰而过,哪怕连个拼客的意思都没有。 这个事有点太蛋疼了吧?
耿润峰边走边留意着出租车,结果都快走到北站了,也没碰到个可以坐的出租车。
奶奶的!真特么邪门了!耿润峰咒骂着,一赌气,不坐了,直接走过去。 过了站前广场,耿润峰又给那个陌生的帝都号码打了个电话,依然没有人接。耿润峰猜想,自己是不是来错了。转念又一想,既然都已经到这了,也不差那两步路了。干脆就去出站口看个究竟。于是他就在出站口看到了四年没见的苏曼婷。 还是那张清秀婉约的脸,却不再是当初的素颜朝天,薄施脂粉让这张脸上多了几许风韵,却少了当年那份清水芙蓉般的清纯。
如黑瀑样的披肩长发,此刻整齐地盘在了头上。
嗯……比当初多了几分干练和成熟。
夜风轻抚,带动了苏曼婷的长裙。裙角轻摆,露出了白皙的脚背和纤细带子的高跟凉鞋。
你……当初是不穿高跟鞋的呵……
是环境改变了你,还是岁月改变了你?
耿润峰忽然失语了,对于经常舌灿莲花的他来说,并不多见。
苏曼婷浅笑道:“不认识了?”
“不认识了。”耿润峰看似回答得随意,其实却像是在回避着些什么。马上,他又道,“大半夜的,还是个生号。我差点以为是打错电话的。我都合计不过来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一定会来。不来就不是你了。”苏曼婷又笑了,声音里带了熬夜过后的嘶哑。
“那可说不准。人是会变的,你不也都变了么?”耿润峰挺了挺胸,接过了苏曼婷的行李箱,向着站外走去。随后,耿润峰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道,“听着声音像,没曾想真的是你。怎么合计回来了?有事?”
“嗯。”苏曼婷应了一声,道,“公司在这边有个客户要处理,我就藉着机会回来了。算假公济私吧。”
听完,耿润峰不置可否,问苏曼婷:“回家,还是去哪?”
“皇冠假日。已经定完了房间。”
站前的出租车乘降站没再像路上一样邪门,很容易就叫到了出租车。
在出租车里,苏曼婷问耿润峰:“你车呢?”
“卖了。”
皇冠假日酒店离北站不远,过了中山广场就是,四公里挂零的路程,开上车,一脚油一出熘也就到了。加上后半夜不堵车,前后也就不到十五分钟,耿润峰就把苏曼婷送进了房间。
看着苏曼婷放肆地扑在床上,耿润峰说道:“行了,人我也送到位了,我该走了。”
听到耿润峰这么说,苏曼婷转身坐了起来,擡头看了耿润峰一眼,道:“急什么,这么久不见,不陪我说会话就走啊?”
耿润峰狐疑地看了看苏曼婷,不知道下话该怎么接。
“等我下,我冲个澡,出来说。”说完,苏曼婷给了耿润峰一个顽皮的笑容。那笑容里,隐约还有那么几分风情。
浴室里淅沥沥的水声,让耿润峰心猿意马起来。难不成这小丫头有别的心思?这不是她风格啊。
耿润峰摇了摇头,把心中的旖念驱了出去。
不得不说,在他的心目中,苏曼婷还是那个小丫头,纯净而固执。他对她的所有记忆,都保留在四年以前。
耿润峰是个善于接受现实的人,可这一次,他却失常了。也许是长期的神经衰弱的困扰,也许是睡眠不足的影响,他全然忘记了,四年已经过去,眼前的人,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人了。
苏曼婷洗澡的光景,耿润峰百无聊赖,随手打开了电视。已是后半夜,电视里基本上没有什么正经节目,连电视购物都收了工。还在播着的节目,都是些老掉牙的电视剧。
耿润峰已经记不起,自己多久没看过电视剧了。
奥运会,还有一个来月吧?
耿润峰正胡思乱想着,也就没注意浴室的水声什么时候停下了,等到他发现苏曼婷洗完澡时,苏曼婷那妙曼的身姿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。
耿润峰总觉得,女人从浴室出来,都会把浴巾围在身上。像苏曼婷这样,随意披着浴巾,边走边拭去身上水迹的,好像根本不在意春光乍泄的模样,则完全不在他预计之内。
苏曼婷的皮肤一直很白,在房里柔和的灯光映衬下,如羊脂白玉一般。 耿润峰扫了一眼,立刻又把目光收了回去,看起来像是在看电视,其实眼观鼻,鼻观心,如入定的老僧一般。
“这么整,你这不是鼓捣我犯错误呢么。”耿润峰声音平淡如水,可是心跳的速率却轰然飙起。
这是生理带动的刺激,很正常。耿润峰在心里安慰自己道。他自欺欺人地认为,自己没有紧张。
我耿润峰身经百战,女人见得多了……
苏曼婷的笑声打断了耿润峰的自我暗示。随后,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搭在了耿润峰的肩上:“哥,你什么时候改吃素了?”随着苏曼婷重新恢复了对耿润峰旧日的称唿,她那搭在耿润峰肩头的手顺势探了上去,环住了耿润峰的脖子,向着自己的方向牵了牵。而另一手,却托住自己一只圆润的乳房,向着耿润峰的面前送去。
苏曼婷挺着胸,乳房上豆粒大小的乳头,也像它的主人一样傲然挺立着。 耿润峰擡眼看了看苏曼婷,却发现脸上当年的纯真不在,咬着下唇的笑容里充满了挑逗的味道。
耿润峰脑子里复杂的想法瞬间就变得可笑起来,他能做的,只有依着本能,一口噙住那漂亮的乳头。
这颗乳头,耿润峰当年曾经不顾苏曼婷的反抗,强行摸过,捏过,但是却一直没能含在口中品味一番。如今,算得上绝对的惊喜。
对于女人,耿润峰绝不是新手。曾经有人戏言过,爱抚女人的身体,对于老耿来说,都成了熟练工种了。他几乎不需要走脑子,就知道该如何处理。 在含住那颗梦寐以求的乳头时,耿润峰习惯性地舒展开双手,把手顺着苏曼婷纤细的腰肢搭了上去,而后一手上滑,顺着肋骨抚到背上,另一手则直接揽住苏曼婷的臀部。
虽然经历了岁月的蹉跎,苏曼婷的臀部依然缺乏成熟女人的丰腴,还是那样单薄,可耿润峰却没有半点挑剔。过去的经验告诉他,这个屁股,从来就没有过任他把玩的时候。如今,能在手里把玩着,还有什么可挑剔,可遗憾的呢? 耿润峰如初生的婴儿般,贪婪地吮吸着那颗乳头,舔,轻啮,含,吸,尽其所能地用口唇挑逗着乳头,任乳头在他的嘴里继续胀大。曾经浅粉的颜色,随着充血而变得泛红。
耿润峰的双手沿着苏曼婷的腰背上下游走。他可以不用眼看,凭借突然略显粗糙的手感就可以判定,苏曼婷身上的汗毛孔在绽起。
是的,绽起,俗称鸡皮疙瘩的汗毛孔绽起。
因为,以苏曼婷那身细腻的皮肤为凭,和粗糙二字基本就绝缘了。手感异常,除了汗毛孔因生理刺激有异外,再无第二种可能。
……
随着耿润峰衔住乳头,苏曼婷顺势跨跪到床沿上,由单手揽住耿润峰的脖颈,换做双手抱住他的头。
一阵阵快感,从乳头向她的身体蔓延,带得她全身战栗。她的唿吸瞬间变得粗重,她颤抖着声音呢喃道:“这才是我哥呢……”
从帝都回来前,她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面,可事到临头,她才发觉自己的想象力远远不够。因为她没想过,仅仅是爱抚,就能如此奇妙,就能让自己不能自已,就能让自己呻吟出声音来。
在苏曼婷的记忆中,只有下身被充实的那一刻,自己才会叫出声音来。 苏曼婷的另一个记忆是关于耿润峰的。在过去的记忆里,耿润峰总会粗暴地按住自己的手,然后把手伸进自己的胸罩中捏自己的乳房。每次回家脱下衣服偷偷检查时,都会发现有青紫的痕迹。以至于,让苏曼婷一直认为,耿润峰就是个如此暴力强势的男人。
如今这轻柔细致的爱抚,让苏曼婷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:如果当年不那样激烈地反抗,是不是也能享受到如此安逸的快感?
当苏曼婷从遐思中退出来时,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倒在了床中央,而耿润峰已经褪去了衬衫,裸露出了上半身。耿润峰一手在揉捏着苏曼婷的乳房,另一手已经搭在了腰带上,准备解开腰带,提枪上马。
苏曼婷细若蚊蝇的声音这时钻入了耿润峰的耳朵:“哥,先去洗个澡呗?” 耿润峰一愣,遂答道:“好。”
进了浴室,微温的水淋到身上,耿润峰几乎沸腾的血液渐渐冷却下来。 反常,太反常了。这不是我认识的苏曼婷。当年这小妮子,别说主动让我摸,就是我强按着,都不忘了挣扎。难道帝都的四年让她改变了如此之多?再改变,有些事也不容易变啊……有点搞不懂了。
耿润峰洗这一个澡的时间,不算长也不算短,差不多二十分钟。他出浴室的时候,苏曼婷正背对着他假寐。
耿润峰拉开被子上了床,苏曼婷才睡眼朦胧地转过脸来,埋怨道:“你要洗死啊?”
耿润峰没接话,舒展开手臂,苏曼婷则默契地把头枕到了耿润峰舒展开的手臂上,把身子向着耿润峰偎了过去。片刻之后,苏曼婷眼里的困意不在了,变得灵动起来,搭在耿润峰胸口的手开始调皮,柔荑的指尖拨弄着耿润峰的乳头。 耿润峰不为所动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苏曼婷擡起头,不解地望着耿润峰道:“什么也没发生啊。”
“不对。这不是你。”耿润峰抓住苏曼婷在自己胸口捣蛋的手,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。
苏曼婷与耿润峰对视着,嘴唇动了动,却没说出什么。她强做出一个笑容:“看什么看?都老了……”
苏曼婷向回撤了一下手,没能从耿润峰手里把手抽出去。她收住笑容,声音弱了一分道:“你不是一直想上我么?现在肥肉送到嘴边来还不吃?”
耿润峰还是一言不发,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曼婷。
“非要搞到这么严肃?”苏曼婷低下了头,轻叹道:“我本不想这么严肃的,轻轻松松的把事情办了不好么?”
“你要这么说,我就更没底了。你知道的,我不喜欢交易色彩太重,尤其这种事。”耿润峰松开了苏曼婷的手。
“哥,你想哪去了?”苏曼婷吃惊的时候,还是像以前一样睁大了眼睛,“我和你能有什么交易?”
说完,苏曼婷立刻拉下了脸,手肘支起身子,从耿润峰的臂弯里撤出,冷冷道:“你觉得我能图你些什么?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交易的?”
耿润峰想了想道:“没有。不过你太反常了。”
“你耿润峰的胆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了?你不是什么屄都敢肏么。” 苏曼婷的讥诮更像是激将,更像是挑逗。冷静下来的耿润峰自然不会因为这小小不然的挑衅而情绪波动,又不是小孩子了。
“话是这么说。但是……”耿润峰伸出手,怜惜地抚摸着苏曼婷的脸颊,“你应该懂,在我心里,你不是那种随便可以肏,或者可以随便肏的屄啊。你是我爱惜的小妹,我不想你背着痛苦,或者是有负担,或者是受什么胁迫,不得已才来找我上床,那就没意思了。有什么事,你可以跟我说。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,即便不用这种方式,我也会帮你……”
“别说了!”苏曼婷扑到耿润峰身上,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,脸贴着脸,不知是种怎样的心理作怪,她不想让耿润峰看到自己的表情。
拥抱,这件事很奇怪,本是距离最近,却看不清对方的脸。
耿润峰不理苏曼婷的阻拦,继续说道:“你说你老了,我觉得是扯淡,你才二十七岁,正是好年华。你也应该知道,我一直想和你做爱,好好肏一肏你的小屄,让你明白人生的乐事。可当初你从来都不让。如今……你这举动让我觉得太突然了。你能给我个解释么?”
耿润峰没有得到苏曼婷的回答,却听到了她的抽泣。
“怎么了,哭什么?谁欺负你了?跟哥说。”耿润峰轻轻拍了拍苏曼婷的后背道。
“哥!我后悔了……”苏曼婷开始了嚎啕大哭。
“后悔什么?慢慢说……”
好一会,苏曼婷才止住哭声,幽幽道:“哥,我不是处女了,你会不会嫌弃我?”
耿润峰听完立刻正色道:“瞎扯!你明知道你哥没那么无聊……”
耿润峰的话还没说完,就被苏曼婷用嘴封住了后面的话,一番激烈的口舌相交,让两个人都气喘吁吁。
“到底怎么了?”耿润峰率先开口道,“你刚才说后悔,后悔什么?后悔去帝都?”
耿润峰这句话一出口,苏曼婷顿时脸色变得通红,犹豫再三才低声说道:“我后悔第一次没给你。”
耿润峰没听清,又问:“什么?”
苏曼婷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:“我后悔没让你开苞,没让你破处,没让你拿到我的一血,没让你肏过屄!满意了吧?”说完,恨恨地瞪了耿润峰一眼,又像征性地打了耿润峰胸口一巴掌,“非让人说那么难为情的事情……你满意了?” “你不是说我有事求你吗?是,算我有事求你吧。我现在是女人了,我想好好体会一下做女人的快乐。你不是很厉害么?”
既然难为情的话开了头,也就不再难为情,苏曼婷又咬起下唇,似笑非笑的眼睛弯了起来,满是魅惑之意。她呵气如兰:“我想让你肏我的屄。”
话既然都说到这了,不知道怎么办,那绝不是耿润峰的作风啊。
耿润峰顿时心头火起,揽住苏曼婷的肩头,就要咸鱼翻身,准备把她压到身下。可苏曼婷却推着他的胸口,把他重按回到了床上。
“哥,让我先来,我先伺候你。”苏曼婷俯在耿润峰耳边低声道,说完,便亲了亲耿润峰的脸颊。
一字一句钻进耳里,带给耿润峰的,是一阵轻微的痒麻。耿润峰正想着苏曼婷会如何取悦自己的时候,胸前一阵通电一样的快感,就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中枢里。
耿润峰低下头,看到叼起自己乳头的苏曼婷,正笑眼弯弯地看着自己。 苏曼婷用力一吮,乳头脱离了嘴边,带来啪的一声脆响。那是口腔里空气抽离的声音。接着,苏曼婷便用那丁香般的小舌环绕着耿润峰的乳头打转。另一手,也不闲着,偷偷拨弄着耿润峰的另一个乳头。
这一波波的快感如涨潮样重重压迫而来,耿润峰觉得胯下黑龙蠢蠢欲动。 这丫头不简单啊,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?帝都,真是锤炼人的地方啊…… 耿润峰感慨万千的时候,苏曼婷已经把战略要地移到了下面。
苏曼婷握住耿润峰的命根子时,忍不住说了句:“哥,这能插进去吗?也太大了点吧?”
耿润峰用手支起身子,眨了眨眼:“不能插进去,那我过去不都合着白干了?能进去,没事。”
“这也有点吓人了啊……”苏曼婷轻轻捋着耿润峰的阳物,仔细地审视着,看着它逐渐昂首挺胸,展示出挺拔的身姿来。
苏曼婷握在小耿润峰的根子位置,发觉自己修长的手指也只能堪堪握住。把手向上窜了窜位置,才握实了。在手的上方,至少还留下半截。
苏曼婷腾出另一手,绕到下面,轻轻地揉弄着耿润峰的两个蛋蛋。耿润峰的阳物在手这刺激下,变得更加坚挺。
“哥,我早听说你本钱足,没想到还真不是一般的足啊。”苏曼婷又一次笑眼弯弯,说完,她缓缓弯下身,含住了耿润峰的龟头。
耿润峰问:“你听谁说的,我本钱足?”
苏曼婷吐出耿润峰的龟头,又伸出舌头,用舌尖调皮地舔了下耿润峰的马眼。这下来得突然,舔得耿润峰一哆嗦。苏曼婷满意地笑了,说道:“还不是我们班让你上过那两个姑娘?哦,还有个研究生学姐也说了。”
“你们班……”耿润峰攒起眉头,努力地回忆着往事。
“是不是上太多了,记不住了?”
“你们学校我也没上几个啊,不过,我真记不住有谁了。”
“罗瑾和田妮。想起来没有?”
“啊……她们俩啊。我还真不知道她们俩是一个班的,我知道田妮跟你是一个班的,那个挺大眼睛,个挺高的。是她不?”耿润峰恍然大悟,“她,我给她来过二次开苞。她自己告诉我处过几个男朋友,上过床,但是初夜没见血。后来我一上完,她见血了。罗瑾,她也不紧啊,挺松的。”
说起既往的战绩,耿润峰不免自豪,有些眉飞色舞,全然忘记自己胯下正有个姑娘在为自己口交,更忽略了一点,自己嘴里的那两个姑娘,和胯下的这位是熟人。
发现苏曼婷停下了口舌之功,耿润峰有些后悔,感觉自己失言了。
“还让不让人吃香蕉了?我都嫉妒了!”苏曼婷孩子样撅起了嘴。
耿润峰看苏曼婷没有真的生气,便放下心来,笑道“那你想怎么办?” “我要多吃一会,以示报复!”苏曼婷快速撸动了几下耿润峰的包皮,又一次将他硕大的龟头含进了嘴里。她几次想尝试深喉,可是没含进去多少,就下不去了。
苏曼婷不再做徒劳的事,擡起头来,流露出孩子样的表情,道:“看来我嘴太小了。”
说完,苏曼婷开始变换唇舌上的技法,改含为舔,让舌头像小刷子一样,把唾液涂在耿润峰的阳具上,上上下下,前前后后,都涂了个遍。尤其是重点照顾了耿润峰的龟头,舌头几乎上下围着它打了数十次的转,刺激得它一涨一涨的,呈了紫红色。
苏曼婷觉得很满意,用手揽住了耿润峰阳具的上背,向下压了些许角度,然后从根处向上舔去,她听一个小姐妹介绍过,这样做会让男人更加坚挺。 苏曼婷不再狂攻耿润峰的龟头,让他紧绷的大腿肌肉和神经放松了些许,又打开了话匣子。
“她们怎么说我的?”
“她们……”苏曼婷擡起头,手上继续着撸动的动作,“田妮和罗瑾那时候讨论谁的男朋友性能力比较强,那时候她们俩关系还挺好呢。罗瑾先说的,说她男朋友家伙事大,时间还长,一次给她能干出五六次高潮。完事田妮说了,处女膜初夜时候没破,后来被你弄破的,还让你肏尿床过好几次。开始她们俩不知道对方和你上过床,后来无意说漏嘴了,点出名,才知道说的是一个人。后来,她们俩关系就不好了。说起来,你还是她们俩闹翻的罪魁祸首呢。”
说完,苏曼婷嗤嗤笑出声来。
“难为你还记这么久。不对啊……我记得你那时候说起这事,讳莫如深的,原来也和她们研究这事啊。你那时候是在我面前装小清新啊,闷骚!”耿润峰话临末了给了个总结。
苏曼婷辩驳道:“那时候我才没那么无聊。”说完,苏曼婷觉得不妥,立刻改口,“哎呀,也不是无聊了,人家那时候不懂嘛。我那时候根本也不和她们说这些,也不想听。可她们就在那说,我不想听,可拦不住这事儿往我耳朵里钻啊。”
耿润峰也笑了:“没想到,我妹子还有个做间谍的潜质。”
看苏曼婷扭捏的表情,耿润峰又问:“你说那研究生是曹莉莉吧?她又怎么说的?”
苏曼婷说:“亏你还记得她……我后来不是换寝室了吗?寝室里有个姑娘和她是老乡,都是海城的。她们俩挺好,有一天,曹莉莉乐颠颠跑我们寝室住一宿,就说这回可知道什么叫欲仙欲死了。她说,一般高潮过去了,再做就没感觉了,但是和你不一样,你那玩意特别大,而且有种说不好的劲儿,一动弹她就一阵身上全麻,像过电了似的。你还不射,就慢慢弄,那感觉就像高潮连上了,足足玩了她一个多小时,弄得她第二天都不会走道了。”
苏曼婷想了想,又说:“反正她那天上我们寝室时候,走道挺不一样的,特有意思。哦,对了,她还给你起了个外号,叫大炮。”
“她也也告诉你,那人是我了?”耿润峰问。
“没有。她没提你名。”
“那你怎么知道是我干的,不是别人呢?”
“呵呵,碰巧吧。头一天,我看着你和她在如家宾馆里出来,我就知道是你干的了。”
耿润峰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,这叫什么?人生何处不相逢!
“曹莉莉因为你还哭过好久呢。”
“哭啥啊?跟我分开啊。”
“嗯,可不是。那时候哭的昏天黑地的,说你泡了个有钱的女人,攀高枝了,把她甩了。那时候,我们寝室可生气,可是对你谴责好一阵子呢。当然,你听不到,哈哈。”
“肏!这傻屄!”耿润峰听得义愤填膺,道,“她特么脚歪还嫌鞋正。太臭不要脸了!妹子,你自己说,你哥是那种人吗?”
苏曼婷没接话,耿润峰继续道:“她给我丢老鼻子脸了。她跟我好那时候,我带她出去过,和我朋友一起吃饭。我朋友不是省电视台的吗,她就跟人瞎喷,吹上牛屄了。吹得我听着都不好意思了。我朋友看我面子上,没撅她。本来事儿就这么过去了。回头你猜她怎么样,半夜给我朋友打电话,说在我朋友家楼下呢,要上去看看。我朋友吓得直接说在外地出差就把电话挂了。回头把电话打我这来了。你说这屄什么意思?”
“行啊,看上别人了,我给你自由。哥够意思不?”耿润峰不自觉地把声音提高了几分。
“后来呢?”
“后来?哪有什么后来!我和她不联系了就完了呗。”
“你那朋友跟她了吗?”
“没。”
“那你朋友还挺君子的,朋友妻,不可欺。”
“狗鸡巴毛!还他君子,肏了!他要君子,我他妈的就是千古圣人!”耿润峰发泄样爆了粗口,转而换了淡定的语气道,“他没上,有俩原因。一,他也是觉得那傻屄太鸡巴二了,怕麻烦;二一个是,他老早就发过毒誓,不跟我连桥,不穿我穿过的破鞋。”
“这又是怎么回事啊?”
“有心理阴影呗。他认真处的两任女朋友,都是我用过的,上够的。他发现自己捡了破鞋,受刺激了,所以发这个毒誓。”
苏曼婷忍不住又笑了:“还有这曲子呢?真好玩……呀,都快五点了,咱俩光研究别人的事了,是不是得研究下咱俩的事了?”看过墙上的钟,苏曼婷脸上又露出狐媚的笑容,她直起身子,向前跪爬了一步,一句声音比一句轻地说道,“哥,你帮我看看呗……有人说我屄太紧了,插不进去,进去节手指头都箍得疼。我怕你也插不进去……”
“不可能。”耿润峰好胜心起,坐直了身子,将手探到苏曼婷的胯下。中指指肚一抚,苏曼婷立刻像打摆子样打了个寒战,伸出两手扶住了耿润峰的肩膀。 苏曼婷的胯下刚有氤氲之意,还没彻底湿润。耿润峰抽出一条腿,从苏曼婷两膝中间穿过,一手揽住她的腰肢,另一手开始在苏曼婷的蓬门处前后抚动。 只是几个来回,苏曼婷便嘶嘶倒吸着凉气,把整个上半身都扑到了耿润峰的肩上,双手紧搂住耿润峰的后背。
这丫头好敏感啊……
耿润峰中指微屈,向上略微施压,两瓣柔嫩的阴唇就被他的指肚分开了。里面已经犹如春雨过后的小路一般,布满泥泞感。
耿润峰手指上提,寻觅了少顷,就摸到了一个更为细腻的位置,稍加揉搓,一个绿豆粒大小的凸起便被指尖触到了。
随着耿润峰的手指轻揉,苏曼婷的喘气开始有了拉风匣的趋势,双手搂得更紧,小腹一阵阵抽搐样的缩动。待到耿润峰把一节中指探进她胯下的小路口时,苏曼婷再忍不住嘴里的一声轻叫。
啊……
这声音绵而糯,听得耿润峰一阵血脉贲张。而手指上近乎被紧握,隐隐都被勒疼的感觉,正在昭示着,这将是个人间尤物。
“哥……你觉得能插里吗?”苏曼婷的声音颤抖得如风中的枯叶。
耿润峰呵呵一笑,抽出了手指,用嘴清干净手指后,道:“这有什么插不进去的。”
“好,那我就把一切都交给你了。”苏曼婷重新扶住耿润峰的肩膀,看着他的脸,眼里润泽得几欲滴出水来。
苏曼婷咬了咬嘴唇,道:“哥,我想让你亲亲我下面。”
“行啊,求之不得呢。”耿润峰接过苏曼婷的肩膀,准备把她放倒。苏曼婷连忙说:“不,我要在上面。”
耿润峰心下惊奇,这小丫头是想主动啊,有点意思。他明白苏曼婷的意思,于是在床上向下挪了挪位置。苏曼婷旋即分开双腿,跪到了耿润峰的脸前。嗯, “你修过毛?”耿润峰看到苏曼婷没有丝毫赘肉的小腹下面,只有淡淡的一束阴毛,问道。
“我天生毛少。”苏曼婷回答得无比骄傲,反问,“你喜欢毛多还是毛少的?” 耿润峰一笑:“各有乐趣。不过,毛少,更配你……来,妹子,把屄分开,亮出小豆来。”
苏曼婷依言,顺从地双手分开自己的两瓣阴唇。
苏曼婷的阴唇很小,但是肉很厚,很敦实的感觉。经她轻轻拉开,阴唇内粉红的一切就都露了出来。刚刚被耿润峰揉搓得充了血的阴蒂,显得非常饱满。 耿润峰双手把住苏曼婷的腰,伸出舌头来,向着苏曼婷的阴蒂就舔了过去。 只是两下过后,苏曼婷再次忍不住叫出了声音来。耿润峰又多舔了几下,苏曼婷的双腿不由得剧烈地颤抖起来,小腹又一次出现了刚刚那种抽搐。耿润峰再舔,苏曼婷直接松开分着阴唇的双手,弓腰一头扎到了床上。
阴唇的合并,角度的变化,让耿润峰无法再用舌尖爱抚苏曼婷的阴蒂了。 过了一小会,苏曼婷才幽幽道:“我真没用,这么两下就完蛋了。不行!我还要试验!反正已经淫荡了,反正已经不要脸了,我豁出来了!”
说完,苏曼婷选择了蹲的姿势,像要对着耿润峰脸上撒尿一样的动作,再次把阴门送到了耿润峰的嘴前。依然又是几次舌舔,苏曼婷又坚持不住了。 “算啦,别勉强了,乖乖躺着吧。”耿润峰换了个位置,把俯卧在床上的苏曼婷翻了过来,就势分开她的双腿,俯下头,继续去舔她的阴唇和阴蒂。 这一下,苏曼婷算是无处躲藏了,高擡起的两腿显然在继续颤抖。纤巧的脚趾一会收紧,一会张开,不知怎样才能更舒坦一些。而双手,一会抱住耿润峰的头,一会又将床单紧紧抓住。与此同时,她大张着嘴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,拼命地摇着头。
多说十分钟,苏曼婷就像爆发样地呻吟起来,随后两条颤抖的腿紧紧夹住了耿润峰的头。
耿润峰隔了一小会,才把头从苏曼婷的两腿间撤了出来。接着,再次分开了苏曼婷的双腿。
经历了这一番折腾,耿润峰的胯下之物,略显疲软。不过,经验丰富的他并不担心,他手握阳物,用龟头沾着苏曼婷的爱液,在苏曼婷的阴门前摩擦。待到再次坚挺,他才用龟头分开苏曼婷的阴唇。
“妹子,哥要进来了。”耿润峰说。
听了这句话,苏曼婷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,把仅存的力气都用在了点头上。 尽管苏曼婷胯下已经春潮氾滥,如水帘洞一般,可耿润峰还是发现一个难题,插不进去。对于这种情况,他见得多了,所以也没担心,只是需要点耐心而已。 他手扶着阴茎,把龟头对准正中点,腰上微微用力,然后再退回去,做着幅度极小的抽插。
不得不说,苏曼婷的屄太紧了,耿润峰用了近十分钟,才使得龟头突破了玄关。仅仅是这样,剧烈的快感就让他有了喷发的欲望。
耿润峰可不想在这关键的时候掉链子,立刻控制了节奏。可苏曼婷的屄似乎不太给他面子,阴道剧烈的缩紧,差点将这不速之客挤了出去。
无奈之下,耿润峰只能强忍着喷发的冲动,继续像石油工人一样,努力钻井,一分一分地向里推进。终于,在半条阴茎进入苏曼婷的阴道后,那向外的挤压感不在了,耿润峰才得以喘口气,不必让过度的抽插刺激到龟头,以至于喷发精华。 “好……好大……”苏曼婷只能说出这样不成句子的词了。
耿润峰停下继续攻城拔寨,让苏曼婷也得以喘息。她脑子略清醒些便问:“哥,你都进来了吗?”
“还没。”休息好的耿润峰又一次开始了突破。稍有动作,苏曼婷立刻咬住了嘴唇,不想让自己叫得太过淫荡。
其实,到了这个地步,阴茎插进了一半,再突破就容易了。就好像清兵入了关,想怎么肆虐就怎么肆虐。经过小幅度的休整,苏曼婷花径内的分泌更盛,也能适应更大幅度的抽插。耿润峰做了少许活动,而后做了更深入的动作。于是,耿润峰的巨炮就这样长驱直入,探进了苏曼婷花径深处。
耿润峰的阴茎齐根没入苏曼婷的阴道里时,苏曼婷叫出了今夜最有力的一声。 用苏曼婷的话来说,耿润峰的鸡巴插到底的时候,她脑子瞬间断片了,就感觉身子像被打穿了一样,浑身都酥了。
这还不算完,耿润峰抱住苏曼婷,腰部用力,继续将阴茎向深处用力压去,而且不住地小腹发力,让阴茎弹动着。
苏曼婷上身被耿润峰搂住,下面被夹攻,也固定住,剧烈的刺激让她不能自已。逃又逃不走,躲又躲不开,说痛苦,又带着剧烈的快感,说爽快,还有那么几分难言的痛苦。这感觉逼得她只能连连蹬腿。
白岩松曾经一本书的标题,用来形容这最为妥当:痛并快乐着。
太满了!
除去一身的冷汗外,苏曼婷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。稍后,她迎来了耿润峰进一步的活塞运动。
张爱玲说,通往女人内心深处的路只有一条。
现下里,耿润峰正通过这条路,一次又一次地踏进苏曼婷的内心深处…… (二)故人的遗书
苏曼婷觉得好像做了一个梦,梦到自己飞了起来,又好像坐在一条河中心的小船上,飘飘摇摇。
而胯下的充实感,和腹内接连的冲击,则让她清醒瞬间,然后意识就又被梦境覆盖,往复不停。
苏曼婷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,虽然没到千锤百炼的地步,但也被男人开发过身体,她又先天敏感。所以,她早就体验过高潮的感觉。不过她觉得,这个事和文学作品中的描写是有出入的,起码,她没觉得高潮会有眩晕感。
然而这次全然与往日不同的性爱,却彻底颠覆了她既往的认知。
她一直认为,高潮只有在男人冲刺的时候能达到。即便是冲刺,也不见得每次都能到高潮。她从没想过,这种慢斯条理的抽插,就能活生生给自己干出高潮来,而且这高潮还不是一次,而是一波连着一波,就像海浪拍打着沙滩一样,先涌上来的海水还没退下去,后面的就又涌了上来。
这种区别于冲刺时带来的高潮快感,频繁让她产生短暂的失忆,也就是脑子断片儿。断片儿时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,绝对比科普读物中的性眩晕更夸张也更真实。
在偶尔的清醒时分,苏曼婷努力地感受着耿润峰在自己身体里的存在。 如此的满涨,连每一次抽插都如此清晰,尤其是缓缓抽出去的时候,膨大的龟头边缘,刮得花径壁上的嫩肉都一阵阵疼痛,而那疼痛中又带着异样的快感;转到插进来的时候,那迅捷而带有爆发力的刺入,那直捣中宫的冲击,让她忍不住唿出声音。
苏曼婷甚至以为,自己的花径深处安了一个电路,而耿润峰那杆巨炮的终端,便是这电路的开关,只要一触及深处,身子就像通了电一般,全都麻了。强烈的快感从小腹深处发起,然后扩散到全身,连指尖、头皮都感觉得到。
几次反复,这快感就像爆炸了一样,再次让苏曼婷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剩下了无助地摇头。
“哥,哥,停……停一停,歇会儿,歇会儿,不行了……”
苏曼婷只感觉体内像爆了一颗原子弹,蘑菇云顺着嗓子眼都要飞出去似的。抽了神智清醒的光景,她连忙两腿紧紧夹住耿润峰的腰,忙不叠地说道。 耿润峰抓过床头的手机一看,这也没多一会儿啊,才十五分钟,连冲刺都没有呢。
过了片刻,苏曼婷把紧箍着耿润峰腰臀的腿放了开,耿润峰以为她又准备好了,于是又开始肏干。结果就两下,多一下都没有,苏曼婷就又把腿擡到了他的腰上。
“哥,别肏了。我太累了,坐了四个点的火车……我也有一阵没做过了,你容我缓缓……明天,明天我让你好好肏。”苏曼婷连声求饶。
看着苏曼婷满脸的汗水,和语无伦次的模样,耿润峰吧嗒一下嘴,把胯下大龙抽了出来。
耿润峰哭笑不得,这不上不下的,也太难受了。自己撸吧,感觉有点太二逼了。看苏曼婷那样,自己还舍不得往死里肏。这不是随便约的那种炮友,俩人认识七八年了,扣出去她去帝都厮混的四年,耿润峰当初投入精力和情感也差不多三四年。
再没感情,也这么长时间了……
耿润峰向来是个恋旧的人,对时间沈淀下来的内容总是那么珍惜。
看着苏曼婷还在抽搐的小腹,耿润峰舔了舔嘴唇,一狠心,进了浴室,把胯下沾的体液都冲了个干净。
回了床上,耿润峰习惯性地点了一支烟。烟抽完,苏曼婷也缓过来大半。她直扑到耿润峰身上,对着耿润峰的脸就是一阵高密度的狂吻。
耿润峰心想,我这刚把火压下去,你还勾火。这时,听苏曼婷柔声道:“哥,对不起,我太没用了。明天,我明天豁出去,一定让你肏个够。”
这话让耿润峰心头一阵柔软,直接揽住苏曼婷的肩头,将她搂在了怀里道:“没事,我是伺候你,可你舒服为主。”
苏曼婷固执地说道:“不!明天我一定让哥爽着。”
“行,那明天再说。”
俩人又温存了片刻,逐渐有了困倦之意。
临睡前,耿润峰问苏曼婷:“刚才哥伺候你,伺候的爽不?”
趴在他肩头的苏曼婷装做思考的模样道:“还行吧。”
耿润峰听完觉得很不满意,又问:“就是个还行啊?那什么样叫不是还行,叫爽呢?”
苏曼婷听出耿润峰话里淡淡的酸味,照着他脖子就狠狠亲了一口,松口后,草莓斑宛然:“盖个章,说明是我的了。”
“肏!还能正经点不。”耿润峰连看都不用看,就知道脖子上起了红印,“你不怕你有嫂子了,叫她看着了吃醋?”
苏曼婷甜甜一笑道:“那我不管!我哥这么聪明,肯定能解决得了这个事。”耿润峰无言以对。
苏曼婷一副得逞的小狐狸模样,趴在耿润峰耳边道:“刚才我觉着我哥吃醋了……其实,刚才逗你玩呢,全好评,五分。”
良心话。”
两个人记不得几点睡实的,但至少五点开外。这一觉,俩人就闷到了中午。 醒来的时候,耿润峰觉得身上麻酥酥的,低头一看,苏曼婷正在用指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自己的乳头。
耿润峰哭笑不得:“你这坏孩子……”
看耿润峰醒来,苏曼婷立刻翻身压到他的身上,一记狼吻,直接封了他的嘴。 激吻过后,耿润峰心脏狂跳,下意识地和压在身上的苏曼婷上下易位,用文学点的说法就是,他正准备颠鸾倒凤,结果手机响了。
手机一响,耿润峰立刻断了打炮的心思,胯下一物迅速表达了谦逊的美德,低下了高傲的头来。
这个问题绝对不能怪老耿,换任何人,听到他这手机铃声都不会有打炮的兴致。因为……这铃声太暴躁了,足以让人听过之后打人毁物。
说起这个手机铃声,绝对是个漫长的话题,这个得从耿润峰为人处世的习惯说起。
耿润峰一直是个喜欢装屄的人。对于装屄这件事,他向来是不以为耻,反以为荣。用他的话讲,装屄是种生活状态。
让他不装屄,这比杀了他还难受。
耿润峰还有句话,是这么说的:装屄,是要装给懂的人看的,给不懂的人看,那就是对着瞎子抛媚眼,白费劲。
在耿润峰的认知里,装屄这个事,很讲究层次,也很讲究格调。通俗地讲,这个事叫屄格。
耿润峰一直很强调这个问题。
对于耿润峰,和他类似的人来说,屄格的高低,将直接决定在社交场合中,心理优越感的强度。
若干年后,网上出现一红人,名曰花总。他笔下的“装屄指南”与老耿的理论不谋而合。老耿看完拍案叫绝,恨不得立刻将其引为知己。此为一则闲话。 当装屄成为一种习惯的时候,所有细节都将成为屄格的构成。
衣着用度,自是不用提,那都是必须关注的要素。娱乐爱好,也要能值得一提。就联手机铃声,耿润峰也不放过。他一直认为,这是个彰显高屄格的好手段,所以,自己必须得有区别于旁人。
对于满街的凤凰传奇,他从来都是嗤之以鼻。
于是,他弄出了一个只要响起来,就会引来一片回头率的手机铃声:朝鲜卫星上天时播报的电视新闻。
随着朝鲜电视台主持人铿锵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,苏曼婷顿时浑身一激灵,惊出一身冷汗来。
看到耿润峰接起电话,苏曼婷才明白,那古怪的声音,是老耿的手机铃声。这让她觉得好像吃了蘸酱油的雪糕,味道怪得很。
给耿润峰打来电话的,是老鬼。
老鬼大名乔新明,不过他们那圈儿朋友里,没人叫他本名。
这外号到底取自谁口,早已无从考证,不过所有人都认为,叫在他身上,异常贴切。
这“鬼”,首先就是赞乔某人的高智商和高情商。用文词儿形容,叫多智近乎妖;用民俗老话说,叫粘上毛就是活猴。另外,就是说他那天马行空的思维,和常人不大一样。确切的说,他遇到事情,总能以独特的视角切中要害,直指本质。
相传,乔新明被叫成老鬼还有个原因,就是他曾经住过离文官屯殡仪馆不远的地方。
耿润峰素来牛屄闪闪,轻易看不上谁。乔新明,在老耿心目中绝对是个例外。能让耿润峰高看一眼的人中,首推这家伙。别的不为,就为老鬼那天上地下,无所不知的知识眼界。
耿润峰本身就是个曾经沧海,身经百战的家伙。而老鬼,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。虽然耿润峰嘴上不承认,但是心里却否认不起来。
番茄曾有一任做过公安局长的副市长。这厮名气极大。在他人生最辉煌的时候,曾对下属说出过一句极为霸气威武的话。
茶余饭后,耿润峰和他的朋友们讨论过这句话。大家一致认为,这话换成老鬼来说,才别样的贴切。
那句话是:我看过的书足够把你们火化了。
老鬼打来电话是要找耿润峰钓鱼。
耿润峰心合计,我这也不能放着妞跟你钓鱼去啊,正犹豫着怎么跟老鬼说,冷不丁觉得后脖子一阵湿润,激得他打了个哆嗦。
苏曼婷恶作剧式地在他脖子上舔了一下,让他刚刚降温的欲望,重新升腾起来。
“我这边还有点事,钓鱼……哪天再说吧。”敷衍了两句,耿润峰赶忙挂断了电话。
“你这孩子,居然敢撩闲……”放下电话,耿润峰便把苏曼婷按翻到了床上,接连的娇笑声,很快便变成了喘息声和呻吟声。
正当耿润峰雄姿英发,昂首挺胸,再一次准备扬枪跃马的时候,他那败家的电话又响了。
“我肏!这日子不能过了!”耿润峰边爆着粗口,边接起了电话。
拿起电话,小耿润峰自然而然的低下了头,随着电话的持续,耿润峰暴躁的表情越发沈静。
电话结束后,耿润峰深唿一口气,怔怔地坐到了床边,双眼茫然的往着窗外,涣散而无神。
“哥,你有事?”苏曼婷怯怯的问了一句,“有事你就先忙吧。”
耿润峰没有答话,转问苏曼婷:“你这次回来还走不走?”
“走。我这次是出差。”
“能呆几天?”
“四五天?最少四五天,多的话可能一星期左右。”苏曼婷答复道。
耿润峰嗯了一声,又道:“我有点事,得出去一趟。晚点回来陪你。” 苏曼婷乖巧的应了声,便摊开手索取拥抱,挺拔的胸脯上两颗乳头傲然,仿佛寄托了欲望的向往。
耿润峰无心缱绻,草草拥抱,浅吻一记便离开了皇冠假日酒店。
出了酒店的门,耿润峰叫了台计程车,便绝尘而去。
催耿润峰放下妞离开的电话,是他一个朋友的妻子——准确的说,是遗孀打来的。
他的这位朋友最近才去世。
虽然耿润峰面如平湖,心中却波澜滔天。他怎么都无法想像,人会走得如此突然。他甚至能记起最后一次碰面,过午的阳光,和好兄弟那憨厚的笑容。 那次碰面……好像是去年入冬。一晃半年了啊……时间好快。
这么好的一个人,怎么说没就没了呢?
带着这个疑问,耿润峰迈进了戴平原的家门。
戴平原的妻子孙虹,依然是那副拘谨、怯懦的模样,不因熟识而有任何改变。脸上黯淡的表情,昭示着她未亡人的身份。
耿润峰知道,孙虹那拘谨的模样,绝对不是真实的她。不过她最真实的一面,耿润峰也没有见过,只是一个偶然,从侧面知道。
屋子里的冷清,隔离了初夏的燥热。写字台上的黑白照片,记录着戴平原曾经的模样。他的人生已经定格,尘埃落定。
看着老友的遗照,耿润峰久久无言。
上过香,耿润峰问孙虹:“平原什么时候走的。”
“快一个月了。”孙虹低头嗫嚅道。
“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?”耿润峰有些不高兴,虽然语气中没有表达。 “他不让。临走的时候,特意叮嘱我,要我晚一些告诉你。”
听了孙虹这话,耿润峰刚刚平复的心情,又起了波澜。他记不得,白事钱能不能补,脑子一热,直接从兜里掏出钱来,就要递给孙虹。钱临出手,他想了下,把零头剃了出去,只留了八张红色老头票。
见耿润峰拿了钱出来,孙虹像个恐慌的孩子样,忙背起手,小步后退着。 耿润峰一把抓住孙虹的胳膊,掰开孙虹的手,把钱硬塞到了她的手里:“平原走时候没告诉我,这事我就应该挑你们理了。这个钱你再不接,就是打我脸了。”
孙虹拗不过,只得接过那皱巴巴的八百元,低着头闷不作声。
到底还是耿润峰打破了沉默,他问:“平原到底是怎么走的,怎么这么突然?去年冬天我还和他一起吃饭,那时候还挺好的呢……”
耿润峰问了好一会,才从孙虹嘴里问出戴平原的死因:尿毒症。
“检查出来,就来不及了,三个月,人就去了……”说完,孙虹的眼圈红了。 见了这场景,耿润峰只能好言劝慰。
待孙虹平定了情绪,她找出一本老式的日记本,和一个U盘,递给了耿润峰。 “这是平原临走前让我给你的。他说让你替他做个见证,证明他没有错……” 这两样东西本不重,可是耿润峰拿到手里却觉得沈甸甸。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书卷气极重的男子,坚定而自信的诉说……
耿润峰知道,如果他不那么执拗,也许他的人生会通往一条辉煌大路。可是人生没有如果,所以他过得异常窘迫,并不如意。如今他已化作一剖黄土,却仍旧念念不忘自己的信仰,这是怎样的一份执念?
耿润峰一声叹息。
凭吊完老友,耿润峰准备离开,这时,一贯拘谨的孙虹却热切起来,非要挽留耿润峰在家里吃饭。
认识戴平原好些年,在他家吃饭,就从没见过孙虹下灶。厨房里的活计,向来是老戴亲自捉刀。用老戴生前的评价来说,孙虹做出来的东西,仅仅是吃不死人而已。
耿润峰自是不想吃那吃不死人的东西,于是婉拒。然而,孙虹拉扯的力度,和眼里的期盼,让他察觉了一丝异样。
这时,他才发觉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,与此同时,他又想起了很多往事。比如说,他曾看到孙虹偷情的往事。
想到这,他更觉尴尬,立刻逃也似的离开了戴平原的家。
离开老戴家,已经傍晚临近,斜阳洒了耿润峰满身。背负着这金红的色彩,他选了班公车,向中山广场驶去。他要到皇冠假日,去和苏曼婷汇合。
摇摇晃晃的公车上,耿润峰想到了一个笑话,是关于黑色避孕套的。营业员说显瘦,顾客说,朋友去世了,要安慰嫂子,黑色的显得严肃。
想到这,耿润峰哑然失笑,他摇了摇头,把这荒唐的念头从脑海中驱逐了个干净。
看着戴平原的遗物,耿润峰心中百感交集。
如今这个时代,几乎都在用电子产品记录资讯,他耿润峰也不例外。长期使用电脑,或是其他电子产品记录资讯,导致了提笔忘字。想写几个字,总得过一过脑子,甚至需要打开手机,查一查才能知道怎么写。
而老戴从来不存在这个问题。尽管他也会用电脑记录资讯,但是始终保留着用笔写字的习惯。
正是这略显守旧的,不够与时俱进的方式,才留下了这本看起来像穿越了一样的本子。是不是应该可以昭示老戴的先见之明?
耿润峰其实早就知道,电子产品记录资讯不靠谱也不安全,很容易遗失。可是时代大潮的力量太大了,个人太过渺小,根本无法抗争。惯性像洪水一样裹挟着人向前走着,不容许你退后。有时候,明知是错的,可总还是给自己找到借口偷懒,结果导致重要的资讯遗失。他赌咒发誓多少次,要改,结果依然如故。 或许,只有老戴那样执拗的人,才能坚守住一些东西吧。
耿润峰暗自慨叹。
路上,耿润峰又一次想起孙虹,那个看起来极为保守拘谨的女人。若不是亲眼所见,耿润峰绝对不信,她那样的女人也会在外面偷情。
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?人不可貌相。
众所周知,耿润峰不是什么善男信女,领女人在外面苟且,自是稀松平常之事。他万没想到,一次偶然,竟让他看到孙虹和别的男人开房。更为巧合的是,他居然与孙虹比邻……只隔一道隔音很差的石膏板墙壁。
就在隔壁,耿润峰用耳朵见识了孙虹那摄人心魄的呻吟。
遐想中,车到站了,耿润峰险些坐过站,抓住车开前最后一刻,向司机提出了下车要求。
夕阳仅有的余辉渐渐消去,耿润峰眯眼看了看这落日前的盛景,转身进了假日酒店。
敲开苏曼婷的门很快,可是耿润峰却没在第一时间看到人。等到门关上,才看到,一丝不挂的苏曼婷正躲在门后。
苏曼婷本想俏皮的跳起来,扑到耿润峰的身上,可看到耿润峰非同寻常的脸色,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念头。
“哥……出什么事了?”
看着苏曼婷关切的表情,看着那纤弱的身体,耿润峰心中的抑郁稍稍舒缓,伸出手来握住苏曼婷的脸,轻轻摇了摇:“没什么。”
“骗我!你脸色那么难看!”
“真的没什么。”说完,耿润峰觉得这说法太敷衍了,又解释道:“一个朋友去世了,我才知道。有点不舒服罢了。”
随后,他揽住苏曼婷的纤腰坐到了床边,长长的叹了口气。
苏曼婷双手环住耿润峰的腰,用那并不丰硕的胸脯紧贴在耿润峰胸肋之间,头枕向耿润峰的肩膀,轻声问道:“很重要的朋友?”
耿润峰想了想,点点头,只嗯了一声。
沉默少顷,耿润峰道:“人生太过无常,虽然都知道未来不免一死,但是没有人能准确预知死期的到来。事到临头,就和烛火灭掉一样突然。”
“所以,我们活着的人更要珍惜,是不是……”话没说完,苏曼婷火热的嘴唇就凑了上来,封住了耿润峰的嘴。
苏曼婷的主动,点燃了耿润峰身体里的欲望之火,这火暂时性的烧去了他心中的阴霾。
他舒展开身体,三把两把将身上的衣物除去,便把苏曼婷压在了身下。 虽然经历了昨夜的施工,苏曼婷的泥泞小路依然生涩不堪。
几经辗转,耿润峰终于像个蹩脚的女司机倒车入库一样,把他的巨物送进了苏曼婷的身体中。只是一轮推拉,苏曼婷便像被射中了脖子的天鹅样,发出了犀利的哀鸣。
耿润峰在床上,从来不急于一蹴而就,最擅长的就是精耕细作。即便不用吹拉弹唱这些盘外招,哪怕一路男上女下,都能让他玩得出花来。无它,就是节奏、力度、深浅的高精度结合。
几分钟过后,泥泞小路遭遇了山洪暴发,搞得水连天水连地的,那桃源蜜穴,仿佛底下开了眼泉水。再继续下去,那啪唧啪唧的涉水声便传了出来,扎得人心尖都痒痒。
苏曼婷大唿小叫自是不用多提,老耿也颇有几分挥汗如雨的觉悟,只是这一着状态,显然不如头天夜里,十几分钟就一泄如注了。
耿润峰觉得很歉意,喘息略定,向苏曼婷道歉,说:“妹,不好意思,感觉不在状态。”
苏曼婷眨了眨迷离的双眼,一丝清明回复,叹道:“已经很好了。哥,你不是非得把我弄得走不动才叫好状态吧?”
苏曼婷这一问,让耿润峰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更让耿润峰笑的是,苏曼婷要去卫生间清理身体时的举动:两手紧紧捂住胯下,分腿而行。
看耿润峰不怀好意的笑容,苏曼婷狠狠瞪了他一眼,道:“我怕把你儿子淌一地!你都把我灌满了!”
浴室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时,耿润峰的肚子也跟着响了起来。他这才意识到,该吃饭了。想到苏曼婷跟着也没吃饭,他有几分内疚。
只是简单冲一下,所以苏曼婷从浴室出来得很快。看着拭去发梢水珠的美人,耿润峰道:“穿衣服吧,出去吃饭。你下面的小嘴喂完了,该喂上面的了。” 苏曼婷慵懒的回应:“我不下去了,好累……腿都是软的。让人送上来吧。” 于是,他们两个人选了足不出户的晚餐。
自始至终,苏曼婷都没穿上衣服。
耿润峰吃饭时,盯了苏曼婷光洁的身子道:“过去还真没发现,你有这癖好。” 苏曼婷脸一红:“才不是。就是今天想放松一下。”
吃过饭,两个人没有急于继续盘肠大战,一起慵懒的躺在了松软的床上。柔和的床头灯给两人身上披了一层玉色。
拥着苏曼婷,耿润峰拿起了戴平原的笔记。没等翻开,他又想起老戴那憨厚的笑容。平日里,老戴总是那副模样,只有在争论起时政和经济的时候,他才会露出难得一见的犀利。
关于孙虹的出轨,耿润峰不止一次对老戴旁敲侧击,提醒他头上有了顶帽子,帽子的颜色很养眼。老戴总是笑笑,不做回应。只有一次,半开玩笑似的说,看破别说破。
尿毒症……
想来老戴的话里别有深意。
“哥,你想什么呢?”苏曼婷的轻语将耿润峰拉回到了现实。
以耿润峰的脾气,若是平素里这么问,他一定会说,在想你啊之类的云云。 这一次,他本也想这么回答,可是又生生止住了习惯,转而老实的回答道:“在想那个过世的朋友。”
“很重要的朋友?女的!”苏曼婷的话里有了几许酸味。
“不是女的,不过的确很重要。”耿润峰苦笑,顺手捏了捏苏曼婷的乳房,惹得她一阵娇颤。
耿润峰打开戴平原的笔记,翻到了最后一页。他很想知道,戴平原最后的岁月里,到底写了些什么。
看着戴平原那笨拙得如小学生一样的字迹,耿润峰忍不住吐槽:这也是名校里出来的学生?看这两笔字,可真看不出他的睿智。这字,快和写“一师是个好学校”的将军一个水准了。
正吐槽着,耿润峰看到了纸面上提到了自己的名字。细一看,才知道,这段文字是戴平原留给自己的信,亦或可以称作遗书,只是没写到独立的信纸上。 润峰我友:见到这个册子,料想你我已天人两隔。我叮嘱过虹,要我走以后,再把这个交给你。这里面,是我近几年的观察和体悟,还有一些假想和推测,其中有对有错。过去的,我已总结,未来的,我肯定是看不到了。经历前些年的错误,以及反思,我更坚定自己的判断。只可惜,我无法亲自验证。
其实明知人死万事皆空,却依然放不下这点执念。虹是个女人,不想让她再为这劳心神了。跟我这些年,她很苦。所以,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。
你我都明白,有些事看似离我们很远,却又和我们密切相关。这个社会就像一张大网,将我们牢牢的裹挟在其中,若有变化,我们都无法逃离。不敢妄言这些思考有什么大用,但是对于明理的人来说,趋利避害,还是有那么几分作用的。 假使它能帮你一些,那就当成我留给你的礼物,如果我的判断没有应验,麻烦你替我向厉老师道歉。不过,料想你应无需如此。
人心叵测,最好不要让这个册子落到一些人手里,比如乔新明。那样会让事情变得复杂。我们这个时代已经够复杂了,不需要更复杂。
很庆幸有你这么样一个朋友,在这个人情如纸的时代。不然你不会看到这些文字。不想矫情说什么来生,那本也虚无。算了,有点累了,就说到这吧。永别了,兄弟。
看过戴平原的遗书,耿润峰鼻尖微酸,忍不住一声长叹。
“他……文才真好。”俯在耿润峰胸口的苏曼婷赞道。
“不好就怪了。北大的高材生。”耿润峰合上戴平原的笔记,放到了床头。 “哥,我发现你的朋友都那么厉害。”苏曼婷看着耿润峰的眼光里多了许多崇拜。
耿润峰苦笑:“厉害么?他经常失业。”
“不至于吧?”
“怎么不至于?和那个北大出来卖猪肉的有的比了。其实,他根本不需要混这么惨,谁让他和他导师闹掰了。在这个时代,谈什么良心、理想、信仰,太奢侈了。一点不扒瞎,他要想进政府机关,就是他老师一句话的事。”
“他的老师那么厉害?我怎么感觉我大学老师弱爆了,当初给我们安排实习单位都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。”
“愿意给你们求人,那还算不错的,起码还帮忙了。撒手不管,你找谁说理去?”
耿润峰说完,俩人同时沉默下来,保持了高度的默契。
少顷,又是苏曼婷打破沈寂,问:“哥,你睡过多少女人了?”
耿润峰翻了翻眼睛,想了半天,说道:“忘了。”
苏曼婷娇嗔:“你说说你多色,这得多到啥程度才能到记不住的地步。” “记数字是最没品的,有什么意义?品质大于数量。”耿润峰认真道。 “哦?那我在你睡过的女人算高品质的么?”
“当然!国优品质!”耿润峰侧目盯着苏曼婷道。
苏曼婷吃吃地笑了起来:“骗人。我还算高品质?我胸那幺小。”
听苏曼婷这么一说,耿润峰坐起身子,一本正经道:“妹子,你这么说就不对了。看问题,不能孤立的看,看女人也是如此。我们都说胸大是美,这要有度。审美不是简单的符号或者标志,没有额定的标准。有不少女人,说是一米七大个,苗条,胸大。这听起来,够女神了吧?其实当你真正看到她的时候,你会发现她的比例并不适称,很难谈到美感。还可能因为罗圈腿,或者腿型不正,或者其它方面的瑕疵,而破坏整体的美感。拿你来说,你骨架小,还瘦,很难想像,你长了一对大胸能是什么模样。我敢保证,绝对不美观。”
看耿润峰侃侃而谈的认真表情,苏曼婷笑靥如花。
“哥,你就知道哄我开心。叫你说得我像天上下来的仙女一样。”
耿润峰玩笑道:“行。不是天上人间下来的就行。”
苏曼婷一愣,旋即小拳头捶上了耿润峰的胸口,两个人闹做一团。
闹罢,耿润峰说:“你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。”
苏曼婷看着耿润峰的眼睛道:“你是想说,我变了,是么?”
耿润峰嗯了一声:“过去你守身如玉的……”
耿润峰的话没说完,留了白。苏曼婷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。她笑:“哥,你今天用词好文明啊。过去你可是说我护屄如命。”
耿润峰没接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苏曼婷。
苏曼婷收起了笑容,缓缓道:“你想知道我这几年在北京都发生什么了吗?” 耿润峰点点头,又摇了摇头:“如果需要揭开旧疮疤,就别说了,说了你难受,我也难受。”
“不,我要说。”苏曼婷固执地擡起头,表情变得很难捉摸,“疼也说。压在心里更难受。其实我就是傻。明明是人性,是最基本的需求,却非要认为是可耻的错。到头来,我才是最大的笑话……”
耿润峰一言不发,默默地听着苏曼婷的倾诉。
三、没有岁月可回头
对于中国人的性观念,耿润峰一直怀有强烈的抵触情绪。
女人和男人发生关系,就是吃亏了。这个观念,耿润峰始终不能理解。 有一段时间,他闲极无聊的时候,正儿八经细细考证过一阵,想找出这观念的根源。结果他失败了。
毕竟他不是王小波老婆那样的性学家。
不过这考证,还是让他有了一些心得,起码知道了这样一个事实:在汉唐时期,性文明还是相对比较开放的。于是被后世道学家称作“脏唐烂汉”。 耿润峰还有一个发现,那就是,中国的性文化,是种耻文化。这意味着,这事能干不能说,很有点阴谋论的味道。尤其是女人,说起来,不是遮遮掩掩,就是故做愠怒,仿佛多谈一点性事,就意味着自己的道德水准低人一等。但是干起来,却是比谁都来劲。
这玩意,说不清道不明。用耿润峰的话来讲,太复杂。
由这个耻文化,还有个推论,那就是,越压抑自己的性欲,或者说是越没有性欲的,道德就越高尚。这种认知,也算是中国文化一奇葩。
远了不说,去看古典小说就晓得,那些英雄好汉,都是没性欲的神祗。比如水浒传。凡是有性欲的,那神格就低了一等。荒淫好色,必是被人鄙视唾弃的对象。
至于女人,就更不能有性欲了,一旦有了性欲的诉求,那便是淫娃荡妇,更要受到道德上的谴责。
当初的苏曼婷,就是这性与道德挂钩理论的忠实信徒。
大学四年,至少有三年半的时间是在耿润峰的性骚扰下度过的。这样也能保住自己的贞操,苏曼婷可称得上奇葩一朵。
几乎每次和耿润峰单独碰面,苏曼婷都会落得内裤湿透的局面,而每次她的坚持,都让耿润峰最终选择了放弃。
乔老鬼早就知道他们俩那点破事,分析了一阵,给出了结论就是:贱。 一对贱种。
你耿润峰没上过处女,还是不懂女人?能让你上下其手,还不和你断绝来往,神仙也不能说她对你没那意思吧?你特么装什么圣人?这你都不上,不是贱么?噢,她反抗……你特么不知道女人这种事半推半就的是种常态?霸王硬上弓不就全解决了!如果姑娘对你没那个意思,你玩硬的,那叫畜生。姑娘明明对你有意,你硬来,那叫帮她坚定信心。
那苏曼婷也是个贱货。要说没那份心,你赶紧就断交。你说你那破屄都叫人抠个八百六十回,还特么装什幺小清新?
总之,乔老鬼对这俩人的暧昧纠缠,抱有强烈的鄙视心态。
苏曼婷大学毕业,决定了北漂,告别了养育她二十多年的沈城,去了帝都。彼一时,耿润峰在南方一家企业做运营,俩人就这样失之交臂。起初的时候,还偶尔在QQ上有些联系,后来渐渐淡了下来,不知道是因为忙,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缘故。
究竟是谁开始淡下来,也是个难以查证的历史。
和其他北漂的人一样,苏曼婷起初也是混了合租房来解决住的问题。搬进合租房的第一天夜里,就听了一夜活春宫,臊得她面红耳赤一整夜。尤其是,身体还不争气的有了反应。
那时的苏曼婷还在坚定自己的信念,一定要把处子之身留到新婚之夜,选一个男人,厮守终生。
其实那不过是她自己骗自己的谎言。
更真实的情形,是她对初夜的恐惧,和强烈的性道德羞耻感在约束着她。 帝都的第一年,一切相安无事。第二年,苏曼婷的童贞就遭遇到了强大的挑战。公司里的上级领导,对她提出了赤裸裸的性要求。苏曼婷开始错愕,而后便理直气壮地拒绝了。
在她的认知里,本该邪不胜正,自己“凛然的正气”会让对方退缩。
然而,现实的世界和小说里描述的是两回事。
她的凛然正气,换来的是领导的打击报复,没过多久,她被公司解雇了。 这一次打击,没能让她屈服与反省。
时隔两个月,她又找了一份工作。而这份工作的丢失,才让她陷入绝地。 在新单位工作了一段时间,苏曼婷参加了一次招待客户的酒宴,酒宴上,客户想入非非,提出了非分的要求。盛怒下的苏曼婷一杯酒泼到了客户的脸上。随后,她又一次失业了。
当时,恰逢房租到期,手头又非常不宽裕,没有及时找到合适的房子。于是,苏曼婷沦落到拖着行李流落街头的地步。那一刻,她只觉得万念俱灰,什么尊严,什么高尚,都溃散到天外。
最终,苏曼婷的前同事,暂时收留了她。
一个星期后,在那个出租屋破旧的沙发上,苏曼婷失去了自己的童贞。 究竟是怎么发生的,她都觉得蹊跷。原本是两个人坐在那里说过去同事的闲话,说着说着,那个前同事就把她搂到了怀里,攀上了她的乳峰。然后就鬼使神差的,发生了男女之事。
苏曼婷对那天唯一的记忆就是,疼,很疼,流了不少的血。
此外,就是不住的战栗,忍不住的战栗。
那一天,不只是让苏曼婷变成了女人,也变了信念。她不再认为,自己应该嫁给第一个得到自己身子的男人,也不再憧憬美妙的初夜,更不再坚定,爱是性的前提条件。
爱情?苏曼婷确认,和那个男人没有。至多只是不讨厌而已。
按她过去认知,和那个男人的关系,可以称作鬼混。
这鬼混的日子,维持了小半年,结束了。
此后,苏曼婷不再将性视为不可逾越的雷池。为了得到一份更好的工作,她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做过筹码。入幕之宾的数字,也开始接近了两位数。
听苏曼婷说完这些,耿润峰久久无言。
不知为什么,耿润峰心中忽地浮起这样一句话:教有方,保不定日后作强梁;择膏粱,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苏曼婷枕在耿润峰胸口,手划着十字,轻语道:“哥,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?连身体都可以做交易。”
耿润峰顺手下探,捏住苏曼婷的乳房摇了摇道:“什么话呢。红尘浊世,谁能一尘不染?你没做错什么。有些事,不是你能抗拒得了的。”
耿润峰的话让苏曼婷鼻尖一阵酸楚,眼泪刷地流了下来。
“你看,你看,这说着说着怎么就哭了。”耿润峰把苏曼婷往自己身上揽了揽,吻住了她的泪眼。
苏曼婷强止住泪,回吻着耿润峰,稍后,口唇分开,苏曼婷说道:“哥,其实我恨过你。你那时候总欺负我。可是去了帝都以后,我发现自己忘不了的,反倒是你。不知为什么,我又很怕见到你。其实我早该回来找你。”
“怕什么呢?”
“怕……我也不知道怕什么。怕你嫌弃我不是处女了,才回头找你吧?也不全是,反正,我犹豫了好久……”
“那这一次不怕了?”
“不,也怕。不过总要面对,如果你觉得我脏,我的梦也就碎了,之后走好自己的路,不再惦念,不再挂怀。”
耿润峰很想说一句,你长大了,可是到底没说出口。轻抚着苏曼婷光洁的嵴背,渐入梦乡。
苏曼婷在渖阳待了五天,耿润峰就陪足了她五天。离别那一天,没有泪眼婆娑,只有会心的笑容。让耿润峰心旌动摇的,是苏曼婷抢了灰太狼的一句台词:我还会回来的。
回家一路,耿润峰心情别样欢快,带着步子也欢快起来。对于几年来一直追求沈稳的他,实不多见。
路遇蹬着倒骑驴卖光碟的擦身而过,耿润峰听到了一首久违的老歌,苏芮的《牵手》。
一句歌词,随着悠扬的旋律,走进耿润峰的心头:没有岁月可回头。
是啊,没有岁月可回头。路是要往前走的。
苏曼婷走后,耿润峰开始抽出时间来翻阅戴平原的笔记。耿润峰大学时是学企管的,对各种经济理论也不陌生。然而看老戴的笔记却像是看天书。他发现,自己脑子明显不够用了。那里面每一个字都认识,可连到一起,绝大部分内容,他都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。
作为搞经济学研究的人,戴平原似乎没有建立复杂数学模型的习惯,只是用文字来记录,讲解。耿润峰隐隐觉得,这其中有不少隐晦的典故,只是限于眼界和资讯壁垒,看不通透罢了。
若不是戴平原反对把这笔记交给乔新明,耿润峰倒是很想找乔老鬼一起来探讨这本笔记中的内容。
终归是遗愿,死者为大。耿润峰强自按捺下找乔老鬼的冲动,自我告诫着。 接连读了一星期戴平原的笔记,耿润峰还是没有理清头绪。不过其中一些辛秘,倒是刷新了他的认知。
打乱他连续研读节奏的是叶秋华,耿润峰的老炮友,一名离异少妇。
叶秋华在铁西开了一家复印室,迎着一所重点高中,生意倒也算不愁,虽然发不了大财,吃喝倒也是无忧。偶尔忙不开的时候,会让耿润峰过去帮忙。 这一次,又是需要耿润峰出头。
叶秋华家里的老母亲病了,需要人回去照顾。店不能撇下不管,就交代给了耿润峰。
耿润峰没有推辞。
眼下,学生高考已经结束,除了补课的学生外,生意不算火热。耿润峰寻思着,带着看店,顺道继续看戴平原的笔记。可是真到了店里,心却静不下来了。每天除了接待稀少的客人外,耿润峰的闲暇时间都用到了斗地主上。
原本定下三五天就回来的叶秋华给耿润峰打回电话,告诉他,还要推迟几天。就在这一天,店里来了个熟人,是对面学校的学生,毕业生,林悦。
“哎,耿叔,你怎来了?可好久没看到你了。叶姨呢?”林悦像一只小喜鹊一样,蹦蹦跳跳的到了柜台前。
坐在电脑前斗地主的耿润峰扭头看了眼林悦,道:“你叶姨有事,回家了。找她有事?”
“没事。就闲问问。”说完,林悦绕过柜台,到了耿润峰身后,“耿叔,到你出牌了……哎呀,你怎么不出飞机啊……真臭!”
打完手头这局牌,耿润峰关了游戏。转回身,面对着林悦。
耿润峰其实不喜欢外人进柜台,但是叶秋华在店里时都不阻止这丫头进柜台,他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林悦把手头拿的一叠卷子递到耿润峰手里:“耿叔,帮我一样印一份。” 耿润峰扫了眼,看到是模拟卷子,便问林悦:“你不是毕业了么,还印这玩意做啥。”
林悦小大人般叹口气:“给我对象印的。他没考好,要复读呢。”
耿润峰没再多说,拿了卷子走到影印机边,开始了复印。
耿润峰印卷子的光景,林悦一屁股坐到了他刚刚让出来的座位上,手肘顶膝,两拳托腮。盛夏将至,小丫头穿得清凉,低胸上衣在她这般举动下,就掩不住她胸前的秀色。顺着领口,便能看见她那两只娇嫩的乳房。
复印卷子的闲暇,耿润峰不住侧眼偷看林悦的领口。
二年前的夏天,在这复印室里,耿润峰也偷看过林悦的胸脯。那时候她还干干瘪得紧,不像现在,胸口开始峥嵘起来。
咧咧道:“耿叔,你怎么那么色?”
耿润峰装煳涂道:“我怎么色了?”
“明知故问。哼。”林悦一副鄙夷的神色说道,“你就不怕叶姨知道?你等我回头告诉叶姨的,告诉她你偷看我。”
耿润峰忍俊不禁,笑道:“去吧,现在就告诉她。我告诉你她电话。”说完,把印好的卷子整理好,放到了柜台上。
“哼。不用你告诉我,我有。”林悦没去拿卷子,而是掏出手机来装模作样,像是要给叶秋华打电话的样子,其实摆弄了两下电话,就停了手。随口道,“男人没一个好东西……”
耿润峰很不喜欢小女孩装出一副阅人无数的模样,用这种口吻说话,下意识皱了皱眉。
林悦似乎看出了耿润峰的不满,辩白道:“男人都色。”
耿润峰认真道:“色,是一种本能,作为雄性动物,若是连这点本能都没有,那才出了事。”
林悦上下看了看耿润峰,噗哧一声笑了出来:“难怪叶姨说你歪理多。”说完,林悦放下复印的费用,拿了卷子。
“耿叔,我走了,拜拜。”说完,林悦扭着小屁股出了复印室的门。
林悦摇曳多姿的身影消失在耿润峰眼前,换来的是他一阵苦笑。这妮子活是个小妖精。连挑逗人都那么不动声色。耿润峰明白,她那两步道是故意那么走的,是走给他看的。
林悦高二时候,和小物件上完床,来和叶秋华问私房话时,就是那般走路。只不过,那一次是身不由己,这一次是故做姿态,存心恶心耿润峰。
一天时间过得很快,转眼间就到了晚上。耿润峰抻了抻懒腰,准备打烊收工。 叶秋华的店离耿润峰家说远不远,说近不近。坐公车得一小时开外,换成打出租,花上三十来块钱,耿润峰又觉得不划算。他盘算着是不是就近直接住到店里,图个省事也省钱。正当这时候,白天来印卷子的林悦忽然又跑进了店里,当了不速之客。
看着林悦双眼通红,泪水涌动,耿润峰刚想问个清楚,林悦那小丫头便倦鸟投林一样扑进了耿润峰的怀里,嚎啕大哭起来。
“耿叔,我失恋了!”
耿润峰连忙抚背安慰着这林姓的小丫头。
“怎么了,这是?白天不还好好的么,你还给他印卷子……”
“耿叔,他骗我,他根本不想好好学,他想不念了……他还和别的女人睡觉!”林悦边哭边说,哭得哽咽不止。
耿润峰对这些小孩子的情事根本不以为然,只是惯例式的哄女人一样哄着小丫头。好半天,林悦止住了哭,变脸道:“耿叔,我想喝酒。”
耿润峰说:“小孩子喝什么酒。在我这洗把脸,一会我送你回家。”
耿润峰知道,林悦家离这里不算太近。虽说夏天路上行人不少,但是毕竟天色已晚。让这还算熟的小丫头自己回家,老耿还真有些放心不下,也于心不忍。 “不!我不回家!我不要回去。我要喝酒!我成年了!”林悦倔强而执拗地说道。
拗不过的耿润峰只得答应道:“好好好,喝吧喝吧。”
林悦不依不饶道:“你陪我喝!”
百般无奈之下,耿润峰又是连声答道好好好,而后问:“你要去哪喝?” 这一问,倒把林悦问的没了主意。琢磨半晌,决定叫外卖,就在复印室里开喝。
附近那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速食店,成了下酒菜的来源地。
点酒的时候,林悦特意点了老雪。
老雪,就是老雪花啤酒,渖阳地产啤酒,号称啤酒版的闷倒驴,酒劲奇大无比。
看林悦点了这酒,耿润峰心下合计着,这小丫头怕是真想往醉了喝。这要是真喝醉了,得往哪安置呢?耿润峰觉得有些头疼。
十几二十分钟,酒菜齐备。耿润峰和林悦吃喝起来。
林悦边喝酒,边痛骂刚刚分手的男友负心人,王八蛋。
喝上一会,耿润峰发现,这姓林的小丫头还颇有几分酒量。两瓶老雪下肚,居然没有扑街倒地,只是脸蛋上多了点红晕而已。
“耿叔,你和叶姨处对象呢?”林悦忽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。
耿润峰不承认也不否认,自顾自在那喝酒。
看了耿润峰那般姿态,林悦撇了撇嘴道:“炮友吧?”
这句话出来,让耿润峰喝呛了酒,连声咳嗽。
好不容易止住咳嗽,耿润峰哭笑不得:“你个小丫头还什么都懂呢,别瞎说。” 林悦鼻腔里哼了一声:“我不是小孩,我成年了,我是女人!”强调式的说完自己是女人后,林悦补充说,“我也有炮友。”
耿润峰看着林悦的眼神里,充满揶揄,仿佛在说:这也不是什么光荣吧,不用赶这个时髦。
林悦明白耿润峰的故意挤兑,咬了咬牙道:“我真有炮友,不过就一个。”随后,林悦说道,“耿叔,想不想知道我和我炮友的事?”说话时,林悦眼波流转,媚态万方。
这一眼和这句话差点又让耿润峰呛了酒。
“我知道你想听,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。男人都这样。”这一次,林悦的语气里的韵味不再像故作沧桑。
耿润峰很想辩解几句,以掩盖自己那点龌龊心思。他很不想承认,自己对林悦说的这个事很有兴趣。不过没等他辩解,林悦开口了。
“他是我家邻居。比我小两岁。是我上的他,不是他上的我。”
听完林悦这话,耿润峰心口像塞了个鸭蛋,暗道,这90后的小孩是够生猛,啥事都敢干。
不等他感慨完,林悦又开始娓娓道来。
“那小子是个天生的色坯,没上初中时候就总偷看我。反正我也不怕他看,看了也不掉肉。倒是他,看得着,碰不着,更闹心。哼。
去年,他妈怕他考不上重点,来求我抽空帮他讲讲题。这个事也怪我妈。她好面子,总吹我学习好。人家求上门来,还不好撅人面子。我不爱管这破事,她还说我,说什么邻里邻居的,帮人就是帮自己。我听烦了,就答应了。暑假时候,那小子就有事没事的找我过去讲题。
我呸!他那哪是想让我讲题,就是想偷看我。我讲题时候,他眼睛就没离开过我胸。看吧,使劲看。我特意不带胸罩,穿薄衣服去,我就让他看,看得鼻子冒血才好呢。每次都让他看得裤裆里搭帐篷。
原本我就没想过和他能有啥。那天也是赶巧,我和我物件又吵吵起来了,小屁孩还让我去给他讲题。我一肚子气,哪还有心给他讲什么题。不过我还是去了。我合计找茬拿那小崽子出出气,结果他还真给我机会。装着笔掉地下,偷看我裙子下面。我揪着他耳朵,一把就给拎起来了。
看到他裤裆那撑起来了,我就更生气,直接就把他的鸟抓住了,看他还敢不敢和我得瑟。”
说到这,林悦笑了出来,耿润峰听得一阵嵴梁发麻,隔了一会,问:“后来呢?”
“你看你看,一说这个你就来神了。”林悦鄙夷地瞟了耿润峰一眼,又开始讲道,“我抓住他命根子,他当然不敢跟我得瑟,脸皱巴得像核桃似的,就坐到床上了。我看他要哭,就哄哄他,他说疼,我就解开他裤子,看看他鸟坏了没。还行,没坏,挺得像小棍似的。我给他摸了摸,他就爽得直哼唧。他那玩意头上的皮还没全退开呢,我就给他慢慢撸开了,他嘶嘶地抽凉气,给我逗得不行。” “他那小头地方,可脏,我看了不爽,就拉他去卫生间,给他洗了。他那东西长得也有意思,明明很小,也很细,但是头很大。洗完了以后,回屋里,他不肯穿裤子,还看我。我就问他,刚才舒服么,他点头点得可快。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,看他那样,我就又给他摸那里了。他脸红得像喝酒了一样,闭着眼。一会,他就射了,射很多。他起来想摸我,又让我按躺下了。他射的那会,我忽然有种报复感,可能是报复我对象?还是报复那小子他妈?不知道,就是特别开心。他射完,也没软,我就一直摸。那时候我也湿了,也想要。我当时就想,反正都这样了,不妨就拿他当一次工具。
我让他躺着,不许动。然后背对着他,不想让他看我的脸。我就跨上去了,骑他。我以前没在上面弄过,总感觉那样不好。反正也是试验,他也不懂。 哎,耿叔,你知道吧,女人一被插进去,身上就软,麻酥酥的。我拿他那东西对着我下面,就感觉身子发麻了。我本来合计慢慢插进去。可开始进去费劲,我就慢慢动,后来一下腿就没劲了,直接就坐进去了。他那要不是很小,估计我能疼死。
本来我也是拿他做试验,自己动。他那头大,刮得我里面肉直麻,还有点疼。就听他哼哼唧唧叫唤。后来他忽然就起来了,把我胸抓住了。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,我一下就一点劲都没有了,要不我才不让他摸。他一摸我乳头,我就受不了了……”
林悦讲得绘声绘色,耿润峰听得血脉贲张,不自觉地有了生理反应。
林悦有所察觉,特意看了眼耿润峰的裤裆。耿润峰尴尬地咳嗽了两声,沈声道:“你小丫头半夜给我讲这个,你不怕天雷动地火,我把你给办了?” “来呗。谁怕谁啊。反正我现在没物件了。再说,我现在也想做爱了,谁都行。”林悦一副不屑的模样。
耿润峰心中不是没有把这小丫头放翻的想法,可是思前想后,觉得不妥。也就没接下话。
谁知林悦不依不饶:“走啊,开房去。你不会是不敢用我吧?肯定是,你怕叶姨知道。反正我不管,你不跟我睡,我就找别人去。”说着,林悦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。
到嘴的鸭子飞了,那不是耿润峰的作风。精虫上脑,身体先于意识做了决定。耿润峰一把拉住林悦,揽回到怀里,一记湿吻就覆到了林悦精巧的小嘴上。直吻到林悦反复拍打耿润峰的胸口,耿润峰才放开嘴。
林悦喘了好半晌,才说道:“憋死我了。耿叔,你不是想奸尸吧?”
林悦这句话噎得耿润峰直瞪眼。
稍后,林悦笑道:“耿叔,你亲亲水准真不错,比我物件好多了。他太笨。” 郎有情妾有意,俩人也就不再叶秋华的店里纠缠,草草收拾过后,俩人一起到外面找宾馆去了。
耿润峰习惯去锦江之星,结果锦江无房。逼得没招,俩人去了隔壁的汉庭。 汉庭的卫生间多是玻璃隔断,可以直接看到屋内。
耿润峰想起当初叶秋华说过,汉庭最适合约炮,因为能看着对方干啥,不至于趁着洗个澡的功夫拿东西跑了。
进了房间,林悦便把脚上的凉鞋甩得东一只西一只,慵懒地躺在床上。 耿润峰说:“去,洗个澡去。”
林悦伸开两手,道:“耿叔,你抱我去。”
耿润峰颇觉无奈,上床三下五除二把林悦剥成赤条条的白羊,然后抱进了卫生间,也不管那狭小的空间有多蹩脚。
林悦虽然高挑,但总归是小女生,遵循美人不破百的惯例。耿润峰抱她起来还不算费力。甚至抱她起来时,耿润峰掂对着,一会开炮时候能不能和她玩火车便当。
洗澡的时候,林悦并不老实,一会摸弄耿润峰的乳头,一会摆弄耿润峰的阳物,时不时还用乳房把沐浴液的泡沫往耿润峰身上蹭。
这闹得耿润峰心头火起,直想在浴室里就把这小丫头就地正法。强忍着洗完澡,耿润峰把林悦用浴巾裹好,抱回到了床上。
拆开浴巾那一刻,这重口味的小丫头才露出几分羞赧的颜色来,侧过脸,咬着食指的侧边。两条大腿紧夹,小腿却分成了八字。
耿润峰上床,把手兜到林悦的膝盖上,就势掰开了她的两条腿。顺着大腿向上,最后把整个手掌都盖到了林悦的阴部。一股润泽之意,很快就浸满耿润峰的手心。
耿润峰躺到林悦身侧,伸手揽过她的肩头,林悦顺从地把嘴唇迎了上来,与耿润峰唇舌相交。耿润峰留在林悦胯下的手,没因拥吻而停下动作,轻轻的揉按起来。
两人唇舌分开,林悦就发出小猫一样低叫声。
待到耿润峰手掌上都涂满林悦的体液时,他开始用手指做起文章。中指,食指,无名指,弹动,点动,反复拨动林悦胯下两片花唇,时而用无名指揉动林悦的花蒂,搞得林悦娇吟不止。
那叫声,是最好的催情剂。
不过耿润峰这样的老炮手,对于这等程度的刺激,还能忍。他觉得机会妥当,便让中指来了个长驱直入,进了林悦的身体。
林悦没有准备,连惊叫都憋在口中,空自长大了嘴,却发不出半点声音,只是本能的蜷缩起身子,全身的皮肤都泛起了红晕,活像只煮熟的大虾。
“别……耿叔,你别抠那里,别……啊……哎呀,别……”林悦在耿润峰的攻势下语无伦次,拼命挣扎着身体。
耿润峰一臂箍住林悦胸口,一手不停在林悦的花径内搅动,寻找着G点。不大一会,林悦便瘫软如泥,挣扎不动了,只有小腹,大腿上的肌肉,随着耿润峰手指的节奏不住颤抖。
林悦强忍着眼冒金星,对耿润峰说道:“耿叔,我受不了了……”
耿润峰装煳涂,把嘴凑到林悦耳边说:“你说什么?我没听清。”
林悦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,耿润峰依然装傻,说没听清。林悦失神的脑子虽然反应慢,但也明白过来,耿润峰是故意逗弄自己,拼了命使劲喊出来:“耿叔,我受不了了,你快插我吧!”
耿润峰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,转而绕到林悦两腿之间,将胯下巨炮对准了林悦的桃源蜜洞。只轻轻一探,那洞中便有泉水样汩汩涌出来,洇湿了一片床单。 毕竟林悦还是小姑娘,阴道口紧窄得很,哪怕是水流如注,依然是不好进。耿润峰几次进退,才将龟头塞进林悦的身体。每次抽插,都换来她一声惊唿。 足有五分钟过去,耿润峰才勉强把大半根阴茎送进林悦的阴道。他捧着林悦的大腿继续做着活塞运动,以图更为深入。林悦紧闭双眼,手抓床单,随着耿润峰运动的节奏呻吟不止。
又抽插了一阵,耿润峰才把阴茎齐根而入,这一深入,林悦更是大唿小叫,翻起了白眼。
耿润峰把林悦光洁的小腿扛到肩头,开始缓慢而深入的长抽插。他最喜欢用这种办法来体会女人的花径。林悦的花径不仅紧窄,里面还肉多,且波澜起伏。每一次进出,都让耿润峰有穿山越水的快感。而林悦身上那紧致的肌肤,弹性十足的腰腿,更昭示着青春的活力。
看林悦已经适应了抽插,耿润峰决意驰骋了,他开始加快了速度,偶尔换成深浅变奏,直让林悦高潮叠起。
酒过三分,神经略微麻木,性爱的时间理所当然变得绵长。足足轰炸了四十分钟,耿润峰才有了射意。他开始了冲刺。林悦穿插在不住的呻吟声中,丢出一句话,让耿润峰愣了一愣:“不要射外面,射里面。”
一犹豫中,耿润峰一泄如注,一腔精华尽数灌入林悦体内。
耿润峰自控能力当然够强,轻易不会到这种走火内射的地步。这一次,纯属意外。
他本能的以为,林悦说错了,或是自己听错了。哪有女人主动要求往里射的,难道不怕怀孕?
耿润峰喘息之余,搂住林悦,轻俯在她耳边道:“对不起,不该射里面。” 林悦八爪鱼一样,两条腿紧紧箍住耿润峰的腰身,双手抚摸着耿润峰的嵴背。好一会,才喃喃呓语般说道:“我让你射里的啊……”
这时,耿润峰才确认,自己没有听错。他觉得有些别扭,想在林悦身体里抽出来。林悦却将他搂得更紧:“不要,好暖……”
直到耿润峰胯下软下来,被林悦挤出身体,才被放开。
而后,两人并排大字样躺在床上。
“耿叔,和你爱爱好累。不过好爽。和你比起来,我对象就根本不会做爱,就像头公猪,只会瞎拱。”林悦要过耿润峰一条胳膊,枕了上去,把腿也搭到了耿润峰腿上。
耿润峰心道,我这手艺是多少个女人身上千锤百炼来的,岂能是那种小屁孩能比得了的?嘴上却低调道:“他还年轻,到我这岁数,也厉害了。”
“厉害不厉害的,以后也和我没关系了。”林悦叹息道。
“你安全期么?安全期其实也不是绝对安全。”耿润峰忽道。
林悦呵呵笑了两声,笑声很苍凉:“是不是安全期都无所谓。”
耿润峰愠怒:“胡闹,怀孕了怎么办?”
“怕我赖上你?”林悦撑起身子,看着耿润峰的双眼道。
“我怕个屁!”耿润峰没好气道,“怀上想生,我就养着,反正我也没孩子。不想生你就打了他!反正是你遭罪。”
林悦仔细端详了耿润峰的脸,笑了:“生气了?我没那么无聊。怀不上。要是真怀上了,我还得谢谢你。”
看着耿润峰迟疑的眼神,林悦又道:“我身子不行,不能怀孕。”
看林悦认真的表情,耿润峰没问真假,只是问:“能治么?”
“不知道。也许吧。”林悦答得很平静。
林悦的平静,让耿润峰觉得心里很堵。这种小年纪,遭遇这样的事,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?耿润峰不太在乎孩子,可他在乎这权利和能力。
“耿叔,我很喜欢射进来那一瞬间的感觉,很暖……是不是很淫荡?”林悦笑靥如花,对着耿润峰。
耿润峰无言以对。
“淫荡就淫荡吧。反正我就这样了。耿叔,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,也不会是最后一个。嗯……要不要再来一次?”林悦故意舔了舔嘴角,摆明在诱惑。 耿润峰心尖一动,起身就要把林悦压在身下,林悦忙道:“别,等下,去洗洗。”
依了林悦的意,俩人到卫生间去清洗了身子。回到屋里,耿润峰被林悦先推到了床上。
扑在耿润峰身上的林悦,开始从他的脖子吻起,渐次向下,到了胸口,舔了乳头,再向下,林悦便蜷起身子,把背影留给了耿润峰。
“耿叔,我第一次亲男人下面,不太会,你不许笑我。”林悦幽幽道。说完,林悦缓缓将耿润峰胯下的小头含入口中。
谈不上什么技巧,只是小女孩的勇敢尝试。耿润峰只觉得齿感伤屌,忍不住点拨了林悦两句。不想这小丫头悟性奇高,只是几次,便摸到了要领,让耿润峰爽得不亦乐乎。
忽然,林悦惊唿一声,起身回望耿润峰,道:“我还以为是我嘴小,原来是你这东西太大。”说着,她的目光在手中巨物和耿润峰脸上逡巡几个轮回。 “我要是知道你东西这么大,都不敢让你插进去……坏了坏了,我下面恐怕要被你插松了。万一以后松得像面袋子似的,我还怎么和别人睡了啊!” 林悦的碎碎念,让耿润峰忍俊不禁。耿润峰一把将她抓过来,放翻在床上,而后便是梅开二度。
这一遭,花样照头一次多了许多,不在单纯是面对面的抽插,后入的几种方式,都被耿润峰用了个遍。
看着林悦小狗一样跪在床头呻吟,耿润峰更为亢奋,不再讲究节奏,而是追求起速度,肉肉相碰的啪啪声连绵不绝。
“耿叔,你慢点,慢……慢点,我憋不住了,要……要尿了……”
听得这样的话语,耿润峰怎会停下?抓住林悦纤细的腰肢,抽插得更为疯狂。只是几个喘息之间,一股清泉便顺着林悦修长的大腿留了下来,洒到了床单上。耿润峰将阳物拔出,那清泉立时喷薄而出,几股激射,湿了大半片床单。 耿润峰松开林悦腰上的手,她便瘫软如泥地趴到了床上。
好半天,林悦才爬起来,做态假哭道:“耿叔你欺负人,都把我肏尿了。” 看林悦那媚态可餐,耿润峰擡手就在她挺拔的乳房上摸了一把,摸得她一阵颤抖。多次的高潮让她身体出奇的敏感,只是稍微碰触,便是酥麻。
不多时,耿润峰雄风大振,开始了梅开三度。这一次,他没错过火车便当,捧起林悦的大腿,任她用双臂紧搂住自己的脖子。就这样,林悦反复被耿润峰送上云端。
三次纵情,两人俱是筋疲力尽,躺在床上,不多时即沈沈睡去。
早上起来,耿润峰远没有林悦那般神清气爽,不由得让他感慨,年轻真好。林悦嘴上说着,下面又肿又胀又疼,可还是撺掇着耿润峰和她来了次起床炮。 “耿叔,我彻底是完蛋了,变淫荡了,回不了头了。”林悦掩面道。
耿润峰拍了林悦屁股一巴掌,没有接茬,直接进了卫生间洗漱。
在耿润峰洗漱时,林悦打开了电视,正在播放的是一档怀旧的音乐节目,恰好放的是苏芮的那首老歌《牵手》。
洗头洗了一半的耿润峰听到林悦哼哼唧唧地随着电视里一起唱歌,不由得怔了少顷。看着镜中的自己已不再青春,耿润峰只觉得惆怅入心,也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:没有岁月可回头。
四、满城尽挂卷帘门
十来天后,在复印室里,耿润峰等回了风尘仆仆的叶秋华。无论怎样憔悴,那份�静从容,始终都挂在她的脸上。若无深交,很难发现,这是个性格坚毅的女人,或者说,外柔内刚。
关于叶秋华过去的事,耿润峰多少知道那么一点。当初叶秋华嫁的不错,夫家也算富足人家。婚后二年,叶秋华发现了丈夫的出轨,于是果断选择了离婚。 彼一时,她刚刚怀孕。无论她的前夫以及公婆如何苦苦挽留,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堕掉了孩子,离开了那个家。
见叶秋华进了店,耿润峰很自然地问了句:“回来了?老太太怎样了,好了没?”
“暂时没事了。老年病。这几天麻烦你了。”叶秋华摘下肩头的包,塞进了柜台。
按照以往的习惯,耿润峰会说,咱俩客气啥。不过处得久了,他感觉这话也多余,有些话心知肚明,也无须说出口。他站起身,把座位让给叶秋华,双手轻搭到她的肩上。
“外面怎么那么多店都关门了?”叶秋华侧过脸问耿润峰。
耿润峰疑惑的“啊”了一声,道:“不知道啊。我都没出门,这几天都住你店里。你等我出去看看。”说完,耿润峰出了复印室的门。左右一走,他才发觉了街上与往日的不同。不管是经营什么行当的,绝大多数店铺都闭门谢客,平日高挂的卷帘门全都放了下来,只有少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,才把卷帘门放下一半。 这真特么有点怪哎,莫名其妙么。耿润峰挠起了头。
沿街绕了一圈,耿润峰又回到了叶秋华的复印室门前,看到复印室的卷帘门也拉了上。叶秋华举着阳伞,在门口应该是在等自己。
“你这怎也把店关了?”耿润峰诧异。
“说上面有检查的,要罚款。我刚给旁边那家汉堡店老板打完电话,他告诉我赶紧关门。”叶秋华道。
这什么情况?耿润峰百思不得其解。
叶秋华跟着简单解释了两句,说是要开全运会,市里头没钱了,准备派执法队伍,挨家罚点钱。耿润峰听得啼笑皆非,感觉这就是谣言。不过这谣言又有鼻子有眼的,据说前些天有个小饭店的老板受罚了,理由是用木头的一次性筷子,因为他没有树木砍伐证。最后被罚了好几万块钱才了事。
这特么不是纯扯淡么?一个开饭店的你让他有树木砍伐证?耿润峰觉得这事荒唐得根本就不像是真的。
而这类传说中的怪事无独有偶,说有个卖户外用品的老板不信邪,没关门,被搂进局子拘留了,家里捞人花了十几万。
听完这些,耿润峰吧嗒吧嗒嘴,觉得很不是味道。他有心劝叶秋华不信这个邪,却又怕这谣传是真的。万一真出了点纰漏,算谁的呢?再说,有些事也是无风不起浪,不然怎么那么多店都关门?算了,关了就关了吧。也不差这一两天生意。谁没事想给自己找麻烦呢。
叶秋华看了眼时间,临近中午,问耿润峰:“你吃饭了没?”得了耿润峰否定的答案后,说道,“我也没吃呢。走吧,去我家,我做点吃的,一起吃。” 耿润峰和叶秋华没少一起睡觉,但是从来没去过她家,哪怕老早就知道她家住在哪里。叶秋华没邀请过他去,耿润峰也从没主动要求过。这好像是个心照不宣的秘密。
心思粗砺如耿润峰,也觉得有点非同寻常,心里不免有些打起鼓来,或者说心猿意马更为妥当。
俩人到九路市场买了点菜,之后就直接奔叶秋华家去了。
窄仄的楼梯里,两人一前一后向上爬着。
走廊里无人,耿润峰尽情地看着叶秋华挺翘的臀部。他不禁有些遗憾,如果不是手里拎着菜,完全可以咸猪手一番。
叶秋华胯窄,显得屁股尤为浑圆。耿润峰对这样的体型有着执着的偏爱。 进了屋,叶秋华没有急着去做饭,交待耿润峰把菜放到阳台,便坐在沙发上休息。耿润峰绕到叶秋华背后,直接把手从她领口伸进去,一把捉住藏在文胸中的乳房。
叶秋华偏瘦,乳房也不大,A杯多一点的样子,耿润峰正好能一把握了个结实。
对于耿润峰这色中饿鬼的做派,叶秋华早就习以为常,也不去管他,任他把自己小巧的乳头拨弄的挺拔,像站岗的士兵一般。
叶秋华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,忽然笑了。
耿润峰低头问她:“笑什么呢?”
叶秋华莞尔道:“我想起那个EF还是FF的笑话。”
这笑话是过去耿润峰给她讲的,说的是一个囚犯,刚出狱,妻子接他回家。 回家后,俩人讨论的话题,是EF,还是FF。EF是eatingfirst的缩写,FF是fuckingfirst的缩写,也就是先吃饭还是先打炮。
耿润峰把脸凑到叶秋华脸的旁边,笑眯眯地说:“那你是想EF还是FF呢?” 叶秋华像抻个懒腰一样舒开双臂,而后一手轻揽住耿润峰的脖子,在他嘴上啄了一口:“还是EF吧。不吃饱没体力啊。”
说完,叶秋华笑着起身向厨房走去。
“不想弄米饭了,下点面吃吧。”叶秋华说得像询问,又像决定。
耿润峰倒是不介意吃啥,一语双关的挑逗道:“你下面给我吃?”
叶秋华当下就懂了耿润峰的意思,脸上一红,娇嗔样在耿润峰胸口推了一巴掌,随后去了厨房。
叶秋华手脚麻利,很快就把面条煮好,又打了个卤。就着客厅里的小桌,俩人端起了饭碗。
叶秋华很喜欢看耿润峰吃饭的模样,不管吃什么,都是吃得有滋有味的模样,尽管不那么雅观,可和他一起吃饭,受他影响,总能吃得很香。
耿润峰放下碗筷,摸摸肚子说:“吃饱了。”
叶秋华会心一笑,简单收拾起了碗筷,泡到了厨房的水池中。尾随过来的耿润峰直接在她身后拦腰搂住了她,下巴搭上了她的肩头。
叶秋华闭上眼,和耿润峰耳鬓厮磨温存片刻,轻声道:“洗澡去吧。” 耿润峰当然不会认为,叶秋华是让他自己去洗。过去在外面,也没有这个先例。客随主便的耿润峰,搂着叶秋华的腰向着卫生间蹭过去。到了卫生间门前,耿润峰已经把叶秋华裤腰的扣子解开了。
叶秋华的上衣,被耿润峰随手丢在了沙发上。看她的酥乳脱离了胸罩的照顾,耿润峰屈身一口衔住乳头。
突如其来的袭击,让叶秋华倒吸了口凉气。
“咝……没洗呢。”
耿润峰含煳着说,没事,然后继续津津有味的吮着叶秋华的乳头,丝丝咸味入口。手也不老实,直接伸进了叶秋华的内裤。
看着这冤家投入的模样,叶秋华心口软得面捏的一样,赶忙动手把内外裤褪到大腿上。她不想胯下的氤氲湿了内裤。
由着耿润峰把玩好一会,俩人才脱得光熘熘进了卫生间。
还是像过去一样,叶秋华给耿润峰身上涂满浴液,尤其照顾了他的胯下长处,将其微软揉搓到巨硬。
清洗完,两人简单擦拭了身子。叶秋华突发奇想,让耿润峰背她进了卧室,笑得咯咯做响,还连声说着“驾驾”。
耿润峰要把叶秋华放到床上,叶秋华不依,让耿润峰把自己放到了床脚的电脑桌上。她坐端正,就勾过耿润峰的脖子,把并不丰满的乳房挺得老高。耿润峰明白,这是又把乳头送了上来。
啃、咬、啮、吮、吸、含、舔……耿润峰的口唇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叶秋华的乳头,让那两颗豆大的乳头膨胀挺立。叶秋华的乳头直径不大,但是有点长度。 她曾和耿润峰玩笑说,都是耿润峰弄长的。
抱着耿润峰的头,叶秋华恣意地娇吟着,直任那快意冲头,也不肯甘休。好半晌,叶秋华才惊觉,窗帘都没拉。
叶秋华摇了摇耿润峰的肩头,赧颜道:“窗帘……”
叶秋华的卧室窗临街,对面楼相隔百米,其实即便有人,也看不到对面来。 耿润峰不以为然。叶秋华却扭捏,非让他去拉了窗帘。
待耿润峰拉好窗帘,叶秋华才咬着嘴唇笑意嫣然,双手在身后撑住桌面,收腹将两腿擡成M型。
“来,我下面给你吃……”说完,叶秋华有些不好意思,脸色红润得像熟虾一般,自嘲道,“我是彻底和你学坏了,也没羞没臊了。”
刚认识耿润峰的时候,别说主动要求口交,就是耿润峰哄着骗着,叶秋华都不肯让他俯身到自己胯下。她认为那很变态。耿润峰百般解释,也没能让她扭过这个弯来。为了让她接受这件事,耿润峰煞费苦心,又是给找资料,又是给下视频,费了小半年劲,才得以把嘴贴到叶秋华的两腿中间。
那一次,叶秋华叫得像被射中脖子的天鹅。
叶秋华的阴唇小,颜色尚粉,耿润峰初见时,惊为天人,欢喜的不得了,称之为七分粉木耳。那时候叶秋华还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。当耿润峰给她解释清楚后,她只剩下羞红了脸连声骂下流。
斯时不复,那个单纯得如清水一样的叶秋华不在了,换做了今天的风情妇人。 说起这,耿润峰功不可没。
当耿润峰的双唇碰触到叶秋华胯下的双唇时,那个坐在电脑桌边的女人便忍不住叫出声来,纤修的脚背绷直,十趾向着脚心紧紧扣去。
对于把玩叶秋华的阴户,耿润峰既有经验又有心得。他知道,叶秋华的花蒂很小,藏得也深,得剥到阴唇深处才见得到。如果是叶秋华躺下,他会让她自己剥开,然后再舔舐。此时此刻,叶秋华双手撑着身体,自是不能配合他。 于是耿润峰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。
耿润峰的舌尖几次扫过叶秋华的花蒂后,叶秋华的双腿开始了颤抖,像打摆子一样。再多扫几下,连带着身子也开始发抖,支着身子的手臂像狂风中的细枝,仿佛顷刻间就要折下。
叶秋华的小腹也跟着身子的抖动而剧烈抽缩,只不过三两分钟,她便高叫着不行了不行了。
耿润峰擡起脸,站起身,叶秋华立刻扑到耿润峰身上,把他掀翻到床上,而后疯狂地把嘴唇印上了耿润峰的嘴,用力地把耿润峰的舌头吸出来,含进自己的嘴里。
激吻过后,叶秋华还是双股战战,俯在耿润峰身上。她脸色绯红,娇喘不止,低垂了嘴唇到耿润峰耳边,轻声道:“我现在是没得救药了,一点节操都没有。都怨你,诲淫诲盗的,把我变成个荡妇。”
耿润峰一本正经道:“又不是人尽可夫,只是我一个人的荡妇,有毛的关系?难不成,床上你还要当淑女?”
“起码也得矜持点不是……”
“矜持有个屁用,能当钱花吗?能换来高潮么?”
叶秋华脸色更红,带得上半身都泛了粉色。她挺起身,娇嗔着打了耿润峰一拳。如今欲火炽烈的她,已经顾不上像以往那样,先吃耿润峰的鸡和蛋,然后再行引其入体。她急着用那家伙事填补身上的空虚。
微一擡胯,让出了摆直阳物的空当,叶秋华伸手扶着耿润峰的阴茎,向着自己身体中导了进去。
按以往,她总要几次反复,才能全将这巨物吞没。而今,高度兴奋的她,直接就将这巨物坐进身体当中。随着腹内的满胀充实,叶秋华长唿出口气。她腾出手来,满意地按在小腹上,少过片刻,开始慢慢蠕动起来。待身体更为适应,才进一步套弄起来。
叶秋华体力不支时,耿润峰来了个颠鸾倒凤,把她翻到身下,一阵小冲刺。 叶秋华立刻惊唿连连。
耿润峰翻过叶秋华一条大腿,躺到她的身后搂住她。随之放缓了身下的动作。 绕过叶秋华脖子的手,轻捻着她的乳头。
这个姿势,是叶秋华最喜欢的,舒适,安逸,而且不那么累。
在舒缓的抽插中,耿润峰的肚皮被叶秋华的爱液湿润大半。
这舒缓的节奏维持了不久,暴风骤雨就来了,一阵撼天动地之后,只余下了两人的喘息。
激情稍平,叶秋华起身到床头边掏了瓶矿泉水,递给耿润峰。耿润峰拧开,又递回了过去。叶秋华连喝几大口,把余水又给了耿润峰。
耿润峰起身仰脖,把瓶中水都啁进嘴里,喝得太急,些许水顺着嘴角流过胸膛。叶秋华要用手给他擦,却被耿润峰抓住了手。
两人对视少顷,叶秋华道:“认识你那年,你还没有肚子。”说完,叶秋华把手从耿润峰手中抽出,轻轻抚摸着他略略凸起的小腹。
耿润峰把手枕到头后,自嘲道:“当初我总喜欢拍那几个先胖起来的哥们的肚子,其中一个就说过,早晚他们要报仇。看来,离报仇不远了。”
“时间好快……”叶秋华轻叹,随即轻轻躺到了耿润峰的肚子上,拿手拨过耿润峰软下来的下体,三根手指捏住摇了摇,随后很坦然地含入口中。
对品箫一事,叶秋华没什么偏爱,只是个习惯。以往,她只是把这当作负距离接触的前奏。像这一次单纯为了品箫而品箫的情况,还真不多见。
软塌塌的阳物稍加撩拨,又生龙活虎起来。
刚刚纵情过的叶秋华根本不急再赴云雨,细细地上下舔舐着耿润峰的那活计,倒像个吃棒棒糖的孩子。
也许是刚刚的性事足够激烈,也许是远归的疲惫,舔着舔着,叶秋华就那么睡着了。没了胯下的刺激,耿润峰也跟着睡了过去。
耿润峰醒来时,天已傍晚,窗外夕阳已经颓势难挽。叶秋华早醒一会,把脸穿过窗帘,看着街景。
看到叶秋华一丝不挂地站在窗台前,耿润峰色心大炽,靠上去搂住叶秋华,特意把翘首以盼的阳物贴上叶秋华的娇臀上。
叶秋华的臀部精巧得很,不像个熟妇,倒像个青涩少女,这源于她窄小的腰胯,显得不小,其实不大。
耿润峰这一靠过来,叶秋华心里便荡漾起来,臀上忍不住紧了紧,可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,继续看着窗外。其实眼里早没了外物,涣散得一塌煳涂。 耿润峰对付叶秋华这种伪矜持可以说轻车熟路。一口咬住她的耳垂,手上开始了小动作。上面搓捏乳头,下面直取胯下。
随着耿润峰的举动,叶秋华微闭双眼,娇吟从喉管中渐渐溢出。待耿润峰把叶秋华的胯下拨弄得水连天水连地的时候,他把爱抚乳房的手撤下来,兜住叶秋华的臀部向上一提。叶秋华会意,微微踮起脚,沈下腰,把那精巧的臀部就向后送了。调整好姿势,耿润峰屈腿扶了下体即长驱直入。
几番抽插,叶秋华双股战战,膝盖紧夹了往下蹲,耿润峰拔了她腰,几次都拔不起来,索性搂了她腰坐回到床上。
叶秋华扭头侧脸,媚眼如丝道:“你个坏人……”
“是么?”耿润峰涎兮兮贼笑,故意挑动胯下涨起,惹得叶秋华一声娇唿。 噼啪一阵肉响过后,两人高涨的情欲释放了出去,嵌合紧密的身体也就随之分开。这时,饥饿感提醒了他们,该晚饭了。叶秋华犯了慵懒,不想做饭,两人便携手下楼去吃了。
饭后,叶秋华想走走,散散步。耿润峰乐得其所,俩人便沿着兴华街漫无目的走了下去。
兴华街是主街,直通旧日的铁西广场,沿街小门市不多,商场大楼倒是鳞次栉比。
奇怪的景致是,小门市个个大门紧锁,商场大楼依旧灯火通明。料想是家大业大,轻易不敢关门。
叶秋华挽住耿润峰的手臂,两人仿佛多年夫妻一样。却不知,女人心中正在想另一件事。
几经犹豫,叶秋华开口道:“润峰,想和你说个事。”
耿润峰嗯了一声表示在听。
“你到我家来住一段好吗?”
叶秋华这突兀的提议,让耿润峰好生奇怪,这唱的是哪一出呢?过去叶秋华对同居一事不说深恶痛绝也差不多,回避的很,现下里冷不丁提出这么个茬口,容不得耿润峰不多合计。
看耿润峰不答应不拒绝,叶秋华有些忐忑,解释道:“我妈一直担心我自己一个人。她病着,我只能撒谎,说,我有男人了,住一起呢。她对这个事念念不忘的,要来渖阳看看真假。我只能拖延,说等她好一点再来。你也知道,我家没住过男人。一眼就能看得出来……我想你帮我应付一下这个事,行吗?” 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只是不想让我妈再着急上火。”叶秋华又道。
这句话说得就意味深长了。潜台词是,没让耿润峰娶她,只是临时同居。 耿润峰皱眉:“这样……好么?骗老太太?”
叶秋华笑得比哭还难受:“没法子,善意的谎言。一个谎言,只能用另一个谎言弥补。能不撒谎,最好不撒谎。撒谎了,就停不下来。”
叶秋华轻叹一声道:“你不帮忙,我就只能找别人想法子了……”
“找谁?”耿润峰忍不住问,话里免不了酸气冲天。
“不知道。网上找吧。贴吧了什么的找呗,社交网站这么多,都行。就是不知道,我能不能忍得了,忍到我妈过来。”
“行了,你别找了。我去你那住。”耿润峰说完,觉得意犹未尽,又借了句《武林外传》里的台词:放着我来!
叶秋华被逗乐了,愁眉舒展开,眼睛笑得弯成月牙。
俩人下午折腾得太久,真到了晚上躺床,反倒没了再来一发的激情,或者说心有余而力不足。若说直接睡下,这俩人又心有不甘,相互摩挲着,时不时还在敏感点上刺激几下。耿润峰胯下之物就没彻底软过,也没挺个结实,叶秋华则是半湿半干,隔上几分钟便被耿润峰摸得一哆嗦。
电脑里的肥皂剧看得腻味,叶秋华主动提议找些生活片来看。耿润峰找完片子,叶秋华立刻就说他教人学坏。耿润峰哭笑不得,暗叹女人真是不讲道理的动物。
叶秋华说:“我以前真不这样,没这么淫。”
耿润峰挑挑眉毛道:“到岁数了。三十如狼四十如虎。你这马上三十了……” 叶秋华剜了耿润峰一眼,哼了一声,没言语。
看到毛片里男女主角站着嘿咻个不停,叶秋华问耿润峰:“我怎么就站不住呢。”
耿润峰说:“你站的不对,应该腿绷直,往后撅屁股。”
“瞎掰。你一动,我腿就软得不行,怎么绷直?”叶秋华反驳。
这事也争不出个头绪来,研究了几句,俩人换了话头。
耿润峰说:“咱俩这算什么呢,搭伙?”
“不然呢?你娶我?我一个离过婚的……你这虽然岁数大点,好歹也是未婚青年不是。”叶秋华无不嘲弄地说道。她擡眼想了想,道:“也就是搭伙。还是临时的。”
听叶秋华这么说,耿润峰心里有点不舒坦,嬉笑的神情不再,脸色淡了下来。 叶秋华似乎察觉了耿润峰的不快,淡然道:“婚姻这东西,虽然说是个形式,日子还得俩人过。不过总归是个契约。你要是不挑我离过婚,我也不挑你。问题是,你能只和我一个女人睡觉么?不能吧?我的底线就是,结婚了,只能跟我一个女人睡觉。这个矛盾不可调和。所以,现在这样挺好,你没负担,我也没负担。哪天彼此厌倦了,散也方便,没那么多啰嗦,还得去离。再说了,你不是念叨过么,结婚是错误,离婚是醒悟。我醒悟了,还不想执迷不悟呢。”
耿润峰一点也不觉得叶秋华的笑话好笑,强挤出个笑容,说:“睡吧。” 躺在床上挺尸,耿润峰半点睡意皆无。要说他想和叶秋华结婚,那是鬼扯。 他自己都不信。但是让叶秋华把事情剖析得去肉见骨样的明白,他倒觉得不痛快了。
烦!
这人呐,就是贱。
胡思乱想着,耿润峰进入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里,也可以叫做浅睡眠。 自打安佳容走后,耿润峰再没和女人同居过。这突然决定的同居,让他睡得很不踏实。他甚至觉得,在宾馆里,都能比在这睡得实。不过这话他不能和叶秋华说,半点口风都不能漏。
慢慢适应吧。既然答应人家了,就得帮人把事办了,戏得演足。耿润峰自我叮嘱着。
叶家母亲什么时候来,还是个未知数,反正叶秋华不急,耿润峰也不急,慢慢等。让叶秋华急的是,什么时候店可以开业。快一个星期过去,街面上还是卷帘门高挂,没几家店铺营业。
这情况,任谁也不敢做出头鸟。
叶秋华很焦虑,上火得嘴里直起溃疡。
耿润峰劝道:“你上火也没用。心放宽。店关门的又不是你一家。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。”
“说是这么说,可哪天是个头?还有个问题是,这几年一直都在店里。这店不能开,我干什么去啊?总不能天天窝在家里滚床单吧?”叶秋华没好气道。 耿润峰继续给叶秋华解心宽:“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了。趁这几天还不是特别热,咱俩去外面熘达熘达?冰峪沟漂流去,怎么样?”
“不去。哪有那心思。”叶秋华一口否决。
横劝竖劝都不是,叶秋华上来那股执拗劲,耿润峰也没辙。无奈之下,耿润峰只得不再多话,自己窝到一边去看戴平原的笔记。
叶秋华本是憋了几分找茬吵架的心思,不然心里的窒闷和焦躁怎么排解?哪曾想耿润峰就这么偃旗息鼓了,叶秋华顿时觉得一身力气没地方施放。
吵架这事,劲可鼓不可泄,泄了劲也就提不起精神再吵。叶秋华看耿润峰捧个本子看得出神,忍不住好奇,也凑了过去。
“看的什么?色情小说?还是手抄本!你口味挺独特。”不等看到内容,叶秋华先给耿润峰手里的本子定了调。
若真如叶秋华所说,是色情小说,以耿润峰的性格,定然大肆解释一番,声称这是人性的终极艺术。正因为不是,所以他才不屑解释。
看耿润峰不搭茬,叶秋华才把目光集中到本子的内容上。看了那字迹,叶秋华忍不住先嘲笑了一番。但是看到内容,她有点煳涂了。说的全是她看不懂的话,像什么官定利息、实际利息、流动性沈淀、溢出效应……
“这都是什么啊?”叶秋华抱住耿润峰一只手臂,把乳房贴了上去。
“一个朋友的笔记。”
“那上面的你都能看懂?”叶秋华问。
耿润峰难得地严肃道:“上面每一个字我都认识,但真心看不懂。”
“那你猪鼻子插大葱,在那装什么相!”叶秋华狠狠白了一眼耿润峰。 耿润峰合上戴平原的笔记,仰头靠到沙发背上,望着天花板,慢慢说道:“正是不懂,所以才要看。争取懂。”
“有用?”
“你又把我问住了。有没有用,其实我也不知道。就当长点经济知识。我这么跟你说吧,写这个东西的人,他说过的很多事都应验了,比如说,奥运会那年股市大跌,这两年房价翻倍,黄金涨价,他都说准了。”
“啊?还有这么神的人?你快带我认识他一下,也让他给我说一说这些,我好跟着发笔财。”叶秋华难得地像小女孩样撒娇。
“晚了,没的可认识了。”耿润峰叹气道,“人没了,过世了。”
叶秋华遗憾的“呀”了一声。沉默少顷,叶秋华道:“那这个是他留下的?” 耿润峰点头承认。
经这么一打岔,耿润峰又没心思看戴平原的笔记了,和叶秋华一起坐到电脑前去闲看。
满城尽是卷帘门的事情,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,微博上不少过格的言论刚刷出来一会,就被和谐掉,看得耿润峰抓耳挠腮,很不爽。看到半截消息,和看了篇太监小说没啥大区别,甚至焦燥感更甚。
到了晚上,叶秋华在家里实在待不住了,让耿润峰陪她一起去店里拾掇拾掇,说是趁着不能开业,先把店里整饬一下,省得开业时候手忙脚乱。
其实复印室里根本没什么可收拾的,至多就是打扫下浮灰。清理完这,两人又无事可做了。正当俩人百无聊赖,准备离开时,店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。 “耿叔,你胆子真大,人家都不敢开业,你还开业,真不怕被罚?”林悦那活泼的声音没进门就传了过来。进了门,林悦才看见,叶秋华也在店里。 “叶姨回来了?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林悦反应很快,转眼就用热情洋溢的笑脸掩饰过去自己的意外。
“小悦来了啊,可有一阵没看到你了。高考考的怎么样?一直也没看你过来……”叶秋华同样热情,拉住林悦的手寒暄起来。
作为这家复印社的老客户,林悦和叶秋华关系一直不错。按说俩人这热情本属平常,可是耿润峰心里有鬼,感觉非常心虚。趁着林悦和叶秋华拉家常的功夫,他到了门外抽烟。
和林悦一起来的是个瘦高女孩,差不多有一米七五的个子,短裤下面两条修长笔直的腿。林悦进了店,她没进,站在门外。看耿润峰出来,打量了几眼,上前招唿道:“你就是林悦说的耿叔吧?”
耿润峰眨了眨眼:“要是她没有别的耿叔,那应该就是我。”
女孩忍了忍笑,说:“真油滑。你们这些老男人都这样吗?我还以为你很帅呢。”
耿润峰倒是忍不住笑了:“有人说过我很帅?那眼睛够瞎的。”
“没有。只是林悦总提起你,我就想当然了呗。她那么喜欢帅哥。”
“是么?我还真不知道。我看她以前那对象也不怎么帅啊。”
“谁知道她哪根神经搭错了……”
门外这俩人有一搭无一搭地攀谈起来,越谈越来劲,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。 约莫半个小时,林悦从店里走出来,喊瘦高女孩:“小惟!”
听这一声招唿,耿润峰和那个被喊做小惟的女孩同时回头看林悦。林悦警觉地看着小惟和耿润峰,问:“你俩背着我说什么呢?”
耿润峰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,立刻编了个谎:“说世界末日呢。今年就是咱地球人活着的最后一年了,还不赶紧趁着还剩这几个月赶紧乐呵一下?” 小惟连忙应和说是。
林悦冷森森一笑,没搭腔,拉着小惟走了。
目送了林悦,叶秋华和耿润峰说:“你别看小悦这孩子人小鬼大的,其实是个苦孩子。她爸妈离婚了,谁都不管她,就知道给点生活费。”
耿润峰静静地听着,不置一词。
夜里,耿润峰上网翻看QQ,看到林悦的签名改成了“防火防盗防闺蜜”,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怪味来。
大概是满城停业的事情闹得太大,最后政府出面辟谣了,说是没有政府找茬罚款这件事,如果谁以公安、工商、税务的名义上门检查罚款,可以立刻报警。 可能是怕资讯传达不到位,破天荒地,基层政府也玩起了小招贴。电线杆、商户的门上,都贴了牛皮癣样的政府公告。
这则公告刚一发布,就被人以逻辑混乱而诟病吐槽。
等等,我先缕缕……哦,员警来我这了找我茬,我再找来一拨员警……两伙人一起收拾我么?这个事是不是有点忒别扭了。
诟病归诟病,吐槽归吐槽,这满城停业的风波总算渐渐有了平息的趋势。 一转眼,进了七月中,天气越发炎热。加上叶秋华店里生意不忙,耿润峰也就待不住了,就近找了个台球房,在那里消磨起了时间。
耿润峰过去算是正经玩过台球的,后来扔下一段。再捡起来的时候,已经是09年以后的事了。
台球这玩意,当年正经红过一阵。上世纪90年代末,渖阳知名的台球房不少,什么英之杰,什么金豹,还有惠盛隆等等。那时候保龄球也算火热,不过耿润峰当时岁数还小,对那个不太有兴趣。
不知什么原因,火遍渖阳的台球突然就冷了下来,往日火爆的台球房一下就冷清下来。再后来,就是大批的球房倒闭了,留下来的,都是苟延残喘。 耿润峰不玩球是在球房普遍倒闭之前,那时候他忙着上学,后来忙着工作,也没心思玩。再把球捡起来,纯属偶然。主要是那时候有点噱头,让台球在渖阳又红火起来。这噱头就是一个叫丁俊晖的中国人,在英国的职业比赛上拿了冠军。 耿润峰其实是后知后觉,他把球捡起来时候,台球已经又热闹起来好一阵了。 至于流行的玩法,也变了。
有种带点响的玩法,叫追分,三个人以上,按花九球规则打。赢了,是赢上家钱,犯规了,需要给上家钱。规则简单易懂。耿润峰上手,就玩得入了迷。 毕竟太多年不玩球,手生是个回避不了的硬伤。玩球头一个月,耿润峰就输了快一万块钱。按说他那个球局里玩的不大,输赢也没多少。但是架不住他天天输。一天不多输,就三头二百,累加起来,一拢帐,让耿润峰吃了不大不小的一惊。
等耿润峰手熟了,玩法也琢磨透了,总一起玩的球局却散了。一起打球的几个球友,不是去了外地,就是工作忙。这个事气得耿润峰鼻子差点冒烟。 球这东西,捡起来了,也就捡起来了。耿润峰谈不上多大的瘾,不过也算爱玩。逮了空,带带拉拉的一直没停过。
平常玩球,他都是和熟人一起。不为了别的,只为输赢都在圈里。
他们所谓的“玩”球,都和赌有关。十赌九诈。在外面玩,有很多时候,输赢和技术手法无关。被人牵驴,做扣坑了,输钱固然憋气。最麻烦的是,赢了不好走,尤其是玩得大一点。
按常理说,你这赢钱了,输钱的不说散局,你好意思走?你敢走?万一人家火了,来点盘外招,揍你一顿,犯上犯不上?
所以,耿润峰基本不和生人玩球。例外的几回,都可以查得回来。
最值得一说的一回是在鞍山。也是追分。耿润峰赢了人家俩人四千多。眼看那二位眼红脖子粗,耿润峰生了退意,不过没找好借口。正当那边一个说,他还有个朋友要来一起玩。耿润峰就借坡下驴了。
来的是不是高手,能不能打过,姑且不论。主要是照这么打下去,就是破裤子缠腿,没完没了了。
耿润峰说,哥们,正好你朋友来,我这也打不动了。你们玩吧。
没等对方开口挽留,或者说翻脸,耿润峰直接把赢的钱全拿出来,拍到桌上。 他又说,哥俩输多少,我也没给你们算,反正我就赢这么多,一分不少。你们哥俩自己收着吧。今天你们点儿不好,我点子正,胜之不武了。钱,我就不拿了。
这样,台费算你们哥俩的,哥俩看中不?
那二位看耿润峰如此上道,脸色好了不少,也没好继续纠缠。直说老耿是讲究人,客气了几句,才把钱拿了回去。其中一个,还说要拉老耿喝两口去。 耿润峰连忙推辞,敬谢不敏。口头上客气着说,大伙交个朋友,以后有机会再玩。
其实双方都知道,基本上这就没有以后了。
在叶秋华家这边的球局,是耿润峰临时凑合的。之所以敢于上手,主要也是他去那球房厮混过一阵,基本脸熟,常玩球的几个也都大概了解过品性,不是输不起那种人。
正打着球时,耿润峰手机上挂着的QQ响了,他忙着打球,也就没理。等打完这杆球,他才掏出手机看了眼。
消息是小惟发来的:“老耿,你干什么呢?”小惟不像林悦,叫他耿叔,直接就老耿老耿的开叫。自打那天在叶秋华复印室门前加完QQ,小惟一直没和耿润峰断了联系,时常不咸不淡地聊着天。至于话题,则是荤素不忌。
耿润峰回了一句:“打台球呢。”就又把电话装进裤兜里。
“台球?你还会打台球呢?能一杆亮吗?我哥台球打的就很好,经常能把人杀个六星七星的。”不大一会儿,小惟把资讯回了过来。
听这个唠法,耿润峰没当回事。
小惟说的是打黑八的玩法,过去这玩法改过不少名,什么十六彩,国标…… 近几年又改叫中式八球。无非就是个卖台球桌的炒作噱头,玩法上基本是换汤不换药。
打黑八,能说出什么“六星”“七星”说法的,基本上没啥好手。按耿润峰的标准,那基本就叫不会打台球的。会玩的,根本不考虑对方剩下几个球,找个合适的机会就直接清台了。一般来说,对方球剩的越少,球形相对就越简单,起码挡住球行走路线的障碍少了,所以清台反而更容易些。
玩黑八,最大的忌讳就是,把自己的目标球打光外,只剩一个黑八。遇到对手会玩一点的,会被活活玩死。
不过,自从老耿会打追分以后,基本很少玩黑八。无它,技术含量不一样,觉得玩着没意思。
耿润峰随手回给小惟资讯:“清台得看球形,球形简单能清,太复杂了不行。” 小惟又回过信息道:“听这话的意思,我感觉你好像球打得很厉害呢?斯诺克会打吗?”
耿润峰继续不厌其烦地回答:“会点,不厉害。”
好半天,小惟才再回信息过来:“说起斯诺克,我想起我男朋友做爱来了。” 耿润峰没太深寻思这话里的味道,直觉就是,小丫头在炫耀自己男朋友的性能力强。他顺杆爬地问了句:“时间长?”
结果小惟回过来的是:“不,时间短。他就像那些打球的人一样,在手上撸两下,就发射了。”
看完这话,耿润峰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,心说,这孩子可真挺会糟蹋人的。 这时候,正赶上轮到他打球,他也没来得及回资讯,就直接拎杆上桌了。瞄球时,他心里总是合计着那句“在手上撸两下就发射了”,结果洞口的九号球没打进不说,母球还洗袋犯规了。
这就合着他得输两份钱,一份犯规钱,给上家。犯规以后,要给下家自由球。 给了自由球,基本就等于足球判了点球一样,必进无疑。所以,他还得输给下家钱。
这一个懊恼劲就别提了。
追分这玩意,除了打球的技术以外,多少也有点运气成分。自打耿润峰打飞了必赢的一盘球后,运气急转直下,当天赢的钱全吐回去不说,还倒搭一百五。 他一赌气,就不玩了。
从球局上撤下来,他才想着搭理一下那个害他输钱的小妮子。
“那他时间那么短,你能满足么。”耿润峰承着前面的聊天记录发资讯道。 小惟回资讯很快:“无所谓啊,我需求又不大,可有可无。我还怕他时间太长呢,我又不耐操。”
拎着电话往叶秋华家走的耿润峰,看了小惟这话,不由得玩味话里庞大的信息量来。除此之外,又感慨万千:现在这帮孩子真狠,比我们年轻那时候生猛多了。
临到叶秋华家楼下,耿润峰连着接了两个电话,一个是叶秋华的,让他带两瓶喝的水上来。另一个电话,则来自一个很久没联系的老朋友。
五、情与欲的罗生门
认识王朝阳,是因为安佳容。安佳容斯人已去,王朝阳和耿润峰依然是朋友。 两年前,王朝阳去魔都工作,和耿润峰在生活中断了往来,只剩下时常在网上聊天。这次休年假回来,王朝阳第一个约的朋友就是耿润峰。王朝阳一贯守时,开车先到了老耿家附近等他。
姗姗来迟的还是他耿润峰。看见王朝阳的凯美瑞,他大咧咧拉开车门直接就上了车。
“你怎么还开这破车?”耿润峰坐进车里,第一句就是挖苦王朝阳。
王朝阳一笑:“那开啥啊?”
耿润峰说:“开啥也比鬼子车强啊。”
“哪强啊?”
“起码安全点不是。”
王朝阳嗤笑:“我认识的,开日本车的,目前还都活的好好的。但是开美国车和德国车的,都有死了的。怎么解释?该着你死,你就是开坦克也一样。该着你命大,开啥车都一样活着。你别老看不上日本车,养护费用低,还省油。比美系德系车都省钱。别的不说,你看满马路上都跑的日本车,你觉得买日本车的人都傻?一个傻两个傻,那么多人都傻?”
其实耿润峰对日本车没什么成见,只不过作为多年的损友,挤兑一下王朝阳而已。听王朝阳巴拉巴拉说上一堆,耿润峰并不搭腔,只是不屑地抽了抽嘴角。 王朝阳话锋一转:“其实我也想换车。这不是……穷,没钱么。”说完,俩人会心一笑,各自拿出烟来抽上。
“回来几天了?”耿润峰问。
王朝阳随口答道:“四天了。给你打电话那天我到家第二天。”
“能在家呆多久?”耿润峰又问。
“还有一礼拜。休十一天。”
“那你们老板还挺讲究。”
说了句“凑合事吧”,王朝阳没继续在这话茬上继续。俩人又闲聊几句,王朝阳问耿润峰:“你最近看着老鬼没?”
“没啊。我有一阵没看着他了。前几天他找我钓鱼,我当时有事,没去上。 正好,给他打电话,把他一起喊上,喝点去。喝完追会分。“
“我刚给他打完电话,他关机呢。又特么玩失踪,肏!”
“不能吧?”耿润峰这才掏出手机,拨了老鬼的电话。结果真如王朝阳所说,电话关机。
耿润峰唾骂道:“这货就这屄样,总特么掉链子。”骂完,耿润峰扭过脸问王朝阳,“分是追不上了。老鬼找不着,老段、老常他们全不在渖阳,一会咱俩怎么安排节目?”
王朝阳说:“这特么可挺脑袋疼的,球打不上……咱俩总不能去大抚顺吧?” 在眼前这种语境下,提起大抚顺,只能做一种理解,那就是嫖娼。这是辽沈地区特有的暗语。
早几年,渖阳市官场变迁,新任公安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,直接就把火烧到了“黄”字上,全市严打卖淫嫖娼,直接就把娱乐场所里的性服务业打绝了。此后,渖阳城的繁荣娼盛不再,空留下一群嗷嗷待哺的色狼。被破坏了性福生活的渖阳淫民,无不是怨声载道。不过,骂归骂,怨归怨,却是无可奈何。小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。想顶烟上,新来的局长肯定会让你领教人民民主专政的铁拳。 接连几年的高压政策,不光是娱乐场所中绿色一片,就连楼凤都被打得无处容身。严峻的形式逼特服从业人员不得已只能放弃渖阳这块沃土,转而东迁,到了渖阳比邻的城市——抚顺落地生根。
2011年春节前夕,一名楼凤在自己QQ签名里写下这样一段话:渖阳太可怕了,
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,我走了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可以说,这特服东迁的悲壮程度,堪比历史上几次衣冠南渡,无不饱含着斑斑血泪。
了解渖阳的人都知道,这座城市是个相当迟钝的城市,无论是追赶时尚,还是奔赴潮流,都落后于国内其它大都市。然而,如今却在扫黄一事上,处于全国领先地位,走到了时代的前沿,也算是一个史无前例。
渖阳打击色情服务业几年后,国内色情业标杆,帝都的天上人间才垮了台,被无限期查封。
食色,性也。这源于人类本能需求而形成的生意,有过几千年历史,若能因一纸行政命令而消灭,那才是咄咄怪事。洗浴中心里随处可见的大保健特服是没了,可谁能保证豢养二奶,和援交也灭绝?本质上有什么区别?都是皮肉交易。高压之下,无非是从地面上的的半公开化,转为地下运作,变得更隐蔽也更不透明,提高了交易成本而已。
性,作为一种资源,在社会中的分配并不均衡,在分配规律上,也遵循着赢家通杀的马太效应。社会底层和上层所占有及掌握的性资源差距,比经济差距还要大。
用句极其粗俗的话讲,缺屄肏的,一定不是有钱人。关于这个事情,耿润峰和朋友们讨论过不止一次,结论也是相当的一致:这种高压政策的结果,就是让社会底层的性压抑更为严重。就连从不嫖娼的戴平原,也持有同样的观点,那时他还能激扬文字,还能侃侃而谈,当然还能在脸上挂着憨厚笑容,最重要的是,还活在这个人世间。
抚顺,之所以能敞开怀抱,接纳这些失足妇女,其实也和现实状况有关。作为一个资源型城市,在资源枯竭后,也就等于断了经济来源。所谓经济转型,只不过是句笑谈。满城都是失业人员,你让他们靠什么过活?喝风?迫于生计,不少本地失业妇女选择了失足下海。领导们解决不了实际困难,只能对这些事睁一眼闭一眼,久而久之,这无烟工业在抚顺初见雏形。赶上渖阳出了这么一桩子事,特服东迁也就顺理成章了。
时间的沈淀和民间的口碑,是最好的广告。起码渖阳周边,都知道我大抚顺是解决胯下需求的不二之选。往远了说,它比不了阿姆斯特丹的底蕴和文化;往近了说,它比不了东莞的精细标准服务。不过,作为北方性都,抚顺自有它独到的诱人之处。这里贵在一个热情淳朴,贵在一个粗犷豪迈,最最最重要的是,经济实惠,物美价廉。
耿润峰打车时候,曾经听一个出租司机说过自己在抚顺的辉煌往事:一千块钱嫖了一礼拜!当时听得耿润峰是目瞪口呆。
耿润峰并不喜欢明码实价的钱肉交易,甚至连援交都很抵触,主要的原因是,他不缺可以睡觉的女人。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去听一些关于嫖娼的八卦。这厮是典型的知道分子,凡事都以知道一点为荣。所以,关于抚顺的这些事,他老早打听个门儿清。
王朝阳和耿润峰说抚顺,其实也就是闲扯淡。往好听了说,这俩人都是自矜身份的人,不屑去嫖,往难听点说,就是装屄。话又说回来了,好吃不如饺子,好玩不如嫂子。能勾搭到良家的人,没谁愿意去花那一把一利索的钱。
“算了,咱俩先吃口饭,回头再合计去哪玩吧。”王朝阳一打方向盘,把车开出了耿润峰家的社区。
找饭店的路上,王朝阳和耿润峰继续闲侃:“没有老鬼,追分也没意思。我现在就想找他干一场,这个劲儿我都憋了快二年了。”
耿润峰不知这又是哪里出了过结,便问了一嘴。
王朝阳说:“我临去上海前,和老鬼干一场追分,输他了。你不知道,他找我玩时候,话说得可好听了。他跟我说,你这要走了,我输你点,算给你送行了。结果特么的,一宿赢了我四千多……”
听王朝阳说完,耿润峰乐得合不拢嘴,说:“他那话你还敢信?能赢你一块都不带赢八毛的。找他报仇行,我支持你。咱俩一起干他,非得让他吐出来点不可。”
找了家还算干净的饭店,王朝阳和耿润峰放下车,一起进店小酌。饭桌上,还是山南海北的闲聊,不过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安佳容的只言片语。自打耿润峰和安佳容分开以后,这哥俩之间就很默契地遮罩了关于她的话题,如今仍旧保持了这份自觉。
饭中,耿润峰收到了小惟在QQ上发来的资讯:“老耿,你忙活啥呢?” 耿润峰回了两个字:“吃饭。”
“老耿,你怎么不用微信?现在都用这个,QQ我都不爱上了。”
小惟的这个资讯,耿润峰没回,过不一会,新消息又过来了:“你最近和林悦约炮没?”
这信息看得耿润峰很是尴尬,回道:“别瞎说。小孩子家家的怎么不学好?” “老耿你还跟我装!你敢说你没上过她?她都告诉我了,你跟她睡过。” “别听她瞎说,没有的事。”耿润峰断然否认。
“你这叫提了裤子不认帐。鄙视你!”
耿润峰知道,纠缠下去没个头,果断放弃回资讯,端起酒杯,和王朝阳碰杯喝酒。小惟却是不依不饶,接着说:“你赶紧跟林悦打打炮吧,她最近憋到了,火气太大了,你得帮她去去火……”
酒过三巡,王朝阳问耿润峰:“你现在上班没?”
听耿润峰说“没”以后,王朝阳说:“你这么在渖阳呆着,不呆废了么?别瞎晃了,跟我一起去魔都得了。我们公司现在缺个运营副总。老板让我物色很久了,一直没合适的人选。我合计了快半年了,觉得就你最适合。”
耿润峰呷了口酒,擡眼看王朝阳,没说去也没说不去:“你在那边管啥?还是人事?”
王朝阳呵呵一笑:“我能干啥啊?还不是那点差事。”
耿润峰感慨道:“这人啊……社会角色一旦定了,就很难改,尤其在中国。”感慨完,耿润峰把话题来了个干坤大挪移,“你们公司主营业务是什么?” “高速公路、隧道的照明系统。”王朝阳又补充道,“LED的设备。” 耿润峰想了想,道:“那玩意……使用寿命不行吧?”
王朝阳笑:“使用寿命,早就不是问题了。LED做光源,现在技术已经很成熟了。我们这边唯一的优势就是,能做交流LED设备。过去,LED设备不都是直
流电的嘛……”
王朝阳解释了一通技术情况,其实耿润峰也没听进去多少,转问:“你们那业务都得是政府工程吧?”
王朝阳说是,耿润峰点点头,隔了少顷,继续问:“公司现在多大规模?年产值多少?”
王朝阳继续不厌其烦地回答。
最后,耿润峰又问:“我去了,能给我多少?”
“一年二十个打底,年底有分红。”说完,王朝阳又说,“我的许可权最多就能开出这样的价码。你要是真有心,我介绍你和我老板认识,具体的你们谈。钱上应该亏不着你,关键是你想不想去,能不能抓起这摊。”
耿润峰咂咂嘴,道:“过去也没干过这玩意啊,一点底都没有……”
看耿润峰打退堂鼓,王朝阳劝慰道:“哎,做企业这点事,你门儿清,大同小异。我觉得你有半个月就能摸明白。说实话,我们这边现在业务不愁,关键是感觉运营有点乱,成本也控制不下来。老板是想找个能把这套体系理顺的人。”王朝阳又一次跟耿润峰交了底。
说没动心思,那是假话。不过耿润峰还是很纠结,到底要不要去魔都。思量了半晌,他也没拿定个主意。一来二去,耿润峰和王朝阳俩人喝得有点高。本来俩人掂对喝完酒以后,单独打会球,结果这情况,弄得没法打。
“撤吧。”耿润峰酒嗝连连,“去魔都的事,我再合计合计。”
王朝阳一口应承下来:“行。不过你最好快点给我准信儿,老板那边催得挺急,我压力也挺大。”
出了饭店的门,王朝阳就要往车里钻,被耿润峰一把拽住:“车先扔这吧。最近查酒驾挺严,你打车回去。”
王朝阳怔了怔,酒后的迟钝让他反应慢半拍,合计一会,才打了个电话。电话打完,王朝阳冲着耿润峰晃了晃手机说:“我喊我小舅子来了。让他开车。” 不多时,王朝阳的小舅子坐着计程车到了。接过车,王朝阳安排路线,要先送耿润峰回家,耿润峰摆摆手说:“别,送我过铁西去。我最近在那边住呢。” 到了叶秋华的复印室门前,耿润峰下了车,和王朝阳道了别,也没再多说什么。彼此都清楚,一切都得酒醒以后再谈了。
“怎么喝成这样!”看到一步三摇的耿润峰,叶秋华埋怨道。
耿润峰懒得解释,讨了钥匙,直接到叶秋华家睡觉去了。醒来的时候,已是晚上九点。除了头疼嘴苦以外,还有尿急。去完厕所,耿润峰才发觉,叶秋华还没到家。耿润峰估摸着,她可能还在店里,就换鞋下楼去接人了。
路上,耿润峰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了看,看到QQ上小惟最后那句说“林悦火大”的信息,他贱兮兮地回了一句:“我看你火也不小,要不要帮你也你去去火?”
小惟回资讯还是一如既往地快,好像随时守在QQ边一样:“才不用你。我有对象。”
耿润峰哑然一笑,把手机收回到了兜里。
果然如其所料,叶秋华还在店里,而且是忙得不可开交。有个客户的标书在等着输出处理。看到这情形,耿润峰自觉地上手帮忙,紧赶慢赶,终于头十一点完工了。
送走客户,耿润峰对叶秋华说:“店里这么忙,怎么没喊我?”
叶秋华拭去额头津津汗水,笑道:“哪敢劳动你老人家,谁知道你酒醒没醒。万一没醒酒,来店里发酒疯,吓着顾客怎么办?”
看耿润峰脸色不豫,叶秋华笑意更盛:“哟哟哟,还撂脸子了……今天你怎么这么不经逗?和你说个乐,你看你……我这不是心疼你,想让你多睡一会嘛。我不反对你喝酒,可也不能那么喝法啊,身体是你自己的……”
叶秋华话没说完,就让耿润峰封住了嘴,当然用的是唇与舌。好一会,耿润峰才放开半推半就挣扎着的叶秋华,任她娇嗔着捶打自己的肩膀。
“你看你,刚说怕你发酒疯,你就来劲……”
看叶秋华娇艳欲滴的脸色,耿润峰色心顿起,恨不得立刻将她就地正法,叶秋华连忙讨饶,说回家再整。俩人随意在附近的速食店吃了口夜宵后,便回去过起了没羞没臊的性福生活。
住在叶秋华家,别的不说,这稳定的性生活是妥妥的有了保障。除了叶秋华的例假外,这俩人近乎每日无休,风雨无阻。叶秋华不止一次说过,照这么弄,一个月就要把一年的爱做出来了。
和王朝阳喝酒第二天,耿润峰又给老鬼打了电话,电话依然是关机。老鬼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失踪了,直到王朝阳年假结束,也始终没有消息。就这样,带着满心的愤懑,王朝阳离开了故乡,飞往魔都。临走时,王朝阳还不忘碎碎念,声称要过年回来找老鬼报仇,那副絮叨模样如同唐僧念经。
关于王朝阳邀请自己去魔都,到他供职的公司去工作这件事,耿润峰再三斟酌,还是没能拿定主意。
王朝阳叮嘱耿润峰道:“老耿,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和你说,背井离乡,不是个小事。具体的主意,还得你自己拿。我只能告诉你,这个机会很难得。还有,你最晚最晚,头九月得给我准信儿,不行我就让别人顶岗了。老板给我的期限就是九月。”
耿润峰默然点了点头,示意王朝阳他知道了,又向外挥了挥手,表示送客到此。
耿润峰一直没和叶秋华说,自己可能会去上海工作的事。事情没结论,说完,只是徒增烦恼。另外一个原因是,耿润峰觉得,如果就这么撇下叶秋华走了,有点不地道,毕竟答应她帮着敷衍她妈,事情还没办,就半路撤了,这不符合他一贯的做人原则。
烦,耿润峰觉得很烦。事涉自己的前途,容不得他不仔细斟酌。除去叶秋华综复杂的东西交织到一起,像团乱麻堵在耿润峰心口。
一晃,到了八月,天气更热,像下了火一般,地面上热得可以煎鸡蛋。这段日子,耿润峰终日泡在球房里。他嘴上说,是为了蹭空调避暑。其实潜意识里,是逃避考虑去魔都的事情,也是在逃避叶秋华。为了不去考虑这些烦心事,耿润峰打起球来格外上心。他这一上心不要紧,球房里的追分局经常被他打黄,因为他赢得太多。以至于后来追分都不带他,只留他做场外指导。
一段时间没联系的林悦,忽然QQ发来资讯,问耿润峰在哪。
耿润峰随手回道:“在店里。”
林悦马上资讯跟过来:“骗人。我刚从叶姨店里出来。你到底在哪。” 谎言被拆穿,耿润峰也不恼,没皮没脸地回道:“刚出来,到球房打台球。谁骗你了,我是话没打完。”
林悦发来一连串表示愤怒的QQ表情,而后道:“我怎么感觉你在躲我?” 耿润峰说:“谁躲你了?有必要吗?一天没事老瞎合计啥,疑神疑鬼的。” 不大一会,林悦又发资讯来:“那好,我去找你。”
耿润峰有心说,死老热的天,你折腾啥。可转念一想,这么说完,就坐实林悦说的那样,在躲她。所以,耿润峰什么都没回,出了球房,在门外等林悦。 耿润峰自己都说不清楚,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和林悦有私下来往。 林悦当天穿得很清凉,粉色的吊带衫陪着牛仔短裤,打着把小遮阳伞。 耿润峰见了她,开门的招唿就是:“你不嫌热啊,这老热天出来干啥?” 林悦白了耿润峰一眼:“我乐意!”
耿润峰一副不和她一般见识的模样,说道:“咱俩不能在这傻站着吧,找个地方坐会?”
林悦不答话,直接拦了台计程车,坐进了车里。看耿润峰站在车外发愣,林悦没好气地说道:“上车。”
“这是干什么去啊?”耿润峰上车后问了一嘴,林悦没搭腔,告诉司机往太原街开,然后就扭头看着窗外。
看了这情形,耿润峰知道,林悦在耍性子,问也问不出啥。干脆,就由着她,看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。
就这样,跟着林悦,到了太原街潮汇七楼,耿润峰才知道,这丫头要看电影。 大概是路上气顺了些,林悦才告诉耿润峰,自己原本约了小惟看电影,结果被放了鸽子。觉得自己看电影太缺心眼,所以才临时拉上老耿。
耿润峰说:“我说你怎么一脸吃屎的表情,敢情这是叫人放了鸽子。问题是,你不爽别拿我出气啊。”
林悦说:“你才吃屎!”又说,“怎么的,我就拿你出气了,怎么的!拿你当出气筒,你还不干了,有没有天理了!”
林悦的理直气壮,让耿润峰彻底没了脾气。
林悦定好的票是《笔仙》。这小丫头对惊悚片情有独钟。耿润峰不爱看,把一腔精力全用在林悦身上。一场电影下来,他的手就没离开过林悦的乳房。也亏得吊带衫方便,伸手就能捉到林悦胸口那对玉兔。耿润峰还想就手摸林悦的裆下,被林悦挡了开。再者,牛仔短裤的裤腰扣子也不好解。耿润峰只得退而求其次,摸着林悦的大腿过干瘾。
电影结束,放映厅里的灯亮,耿润峰才意犹未尽地把手从林悦的胸罩里抽出来。趁着观众退场,耿润峰和林悦咬耳朵道:“湿没?”
林悦脸一红,使劲捶了耿润峰胸口一拳,啐道:“老淫棍。”
下身湿得一塌煳涂的林悦,到底抵不住老淫棍的蛊惑,被他拉去开了房。男女间就是这么回事,裤腰带松过一回,第二回就难系住。在宾馆房间里,耿润峰像揉面团一样揉着林悦的乳房,揉得她哼哼唧唧直叫。在电影院里忍着的呻吟,在这来个秋后算帐,连本带利地都找了回来。
林悦的乳房不算小也不算大,比起她那年纪的女孩子,还算有傲人的资本,不过和熟妇比起来,尚有差距。不过好在一点,那份弹性,绝不是熟妇软塌塌的奶子可比的。在床上亲热好半天,耿润峰只觉得满头大汗,热得受不了,这才想起没打开空调。点上空调,耿润峰便拉林悦去洗澡。大概是因为没喝酒,林悦有些拘谨,或者说羞涩,怎么都抹不开脸和老耿一起洗,直推他先去。耿润峰便自己去洗了澡。洗完,耿润峰随便拿了浴巾,一边擦身上的水迹,一边走出了卫生间。躺在床上的林悦直接捂了双眼:“耿叔你还能不能再讲究点了,咋光着屁股就出来了,跟人参娃娃似的。”
耿润峰觉得林悦矫情得可笑,道:“你没看过是咋的。再说了,人活着不就是赤条条来,赤条条走么。”
“有种你现在就赤条条出去。我绝不拦你。”林悦胀红着脸瞪了耿润峰一眼,三步并作两步钻进了卫生间。
约摸十分钟,林悦围着浴巾出来,上了床。耿润峰伸手就要扯去林悦身上的遮挡物,林悦伸手拦住。很认真地看着耿润峰,说道:“我不找你,你永远不会找我,对不对?”
耿润峰愣了愣,心中念头转了几转,本来他想嘻皮笑脸地敷衍过去,可看林悦如此认真,他也端正了态度,正色道:“是。”
林悦目不转睛地盯着耿润峰,片刻,眼里便涌动着泪水,她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不去颤抖,可惜无济于事:“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?”
耿润峰叹了口气,伸手要擦去林悦流下的眼泪。林悦一把推开他的手,梗着脖子瞪着他。
“小悦,你这么说,我很难受。我不找你,原因很多。我觉得,有一点你应该懂,我承载不了你的未来。正因为我对你有好感,所以理性告诉我,不应该纠缠你,那样对你没好处。你还小,和我不一样,未来有太多种可能。那种过了今儿没明儿,只图一时乐呵的事,不适合你。况且,和你发生关系,我有负担,或者说是罪恶感。毕竟年龄差了十几岁。”
“负担?罪恶感?呵呵……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到呢?”林悦冷笑,无不嘲弄地说道,“在电影院里,你怎么没负担呢,带我开房来的时候,你怎么没负担呢?”
“坦白说,有。但是我不是圣人,也不是柳下惠,遇到女人,一样会有欲望,会冲动。欲望爆发的时候,我战胜不了理智。我承认,我不是什么好人,所以会对你做那些事。但是在理智的时候,我会控制住自己,不去纠缠你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你找我就只能上床,是不是?”
耿润峰反问:“那你觉得呢?”而后又道,“用笨理合计,也该明白啊,我一个三十多岁大老爷们,找你这十八九的小姑娘,能干啥?有可能不为了床上那点事吗?谈人生,谈理想?说出来谁信?连我自己都不信。别说我主动找你,就是你找我,最后还不是到了这一步?”
林悦无语,默然片刻,道:“男女间就不能有纯洁的友谊?”
耿润峰摇了摇食指:“这个话题已经不新鲜了,争论也争论不清,我也不想和你讲什么大道理。你我发生过关系,这是即成事实。即便过去没发生过关系,只要经常单独接触,我也会打你的主意。是,有罪恶感,但是打破禁忌,同样有精神的快感。事情结束,我会鄙视、唾弃自己,但是事到临头,我还会做。人,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矛盾。”
看林悦低头不语,耿润峰说:“小悦,你如果后悔了,那我们现在就走。我想告诉你,你如果想过正常人的日子,最好远离我,永不相见。”
林悦猛地擡起头,直视耿润峰的双眼,道:“什么叫正常人的日子?” “正常人的日子就是……”耿润峰忽然发现自己词穷了,他自己都定义不了刚刚说过的“正常人的日子”。语塞好一会,他才说,“就是正常恋爱,正常结婚……”
林悦直接打断耿润峰的话道:“像我爸妈那样?经人介绍认识,结婚,接着生下我,然后开始吵架,再然后冷战,最后离婚?这就是你所谓的正常人的日子?”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”
“那你是什么意思?”耿润峰的话再一次被林悦打断,“如果那就是你说的正常人的日子,我宁愿不过。”
林悦的说辞,竟让耿润峰无言以对。
“和你上床,有点偶然,有点意外,不过我没后悔。当时我是在赌气,但我也是够了,和一个事事都需要我操心的小孩子够够的了!我不是他妈!我想轻松一点,不想有负担。什么未来,什么以后,我都不要去想。我只想找个宽容点的怀抱,不需要我那么累……”说着,林悦点点泪水落下,她擦了眼泪,擡头看耿润峰,“我要得多吗?”
耿润峰心口倏地一软,由盘腿坐改成了侧身坐,伸手揽过林悦光洁的肩头,把她揽到怀里。
“和你上床以前,我从没想过自己会主动要跟一个比自己大十四五岁的男人睡觉……既然睡了,也就不想那么多了。”林悦靠着耿润峰的肩膀喃喃道,“耿叔,我们做炮友吧。我不想随便把自己再交给别的男人了。与其和别人鬼扯,还不如和你鬼扯。起码你还能关心我一些,不会祸害我。还有,我也不讨厌你……” 耿润峰长叹,依旧无言以对,把唇放在了林悦额头轻轻一吻,又吻了她尚未流干泪水的眼睛。
随后,耿润峰搂着林悦躺了下来。经了这么一出,耿润峰炽烈的色欲冷却不少。仰面躺在床上,他神游天外。刚才那番和林悦说的话,半真半假,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分不清哪句真哪句假。他未尝没有欲擒故纵的意图,但若是说他只是这一个目的,未免又冤枉了他。
人心难测,人性复杂,纸面说来终觉浅。遐思一起,耿润峰不知不觉间睡着了。恍惚中,感觉腿上有些累,他这才醒来。醒来后发现,林悦的一条腿搭了过来,压在他的大腿上。原本紧裹在身上的浴巾此时散了开,露出一具饱含青春活力的身体。耿润峰侧过脸,看林悦俯在自己肩头熟睡,脸上泛着淡淡的绯红,他心中泛起一种别样的悸动。
林悦的皮肤不算黑也不算白,偏黄一些,泛起的光泽如和田黄一样暖人心脾。耿润峰的目光顺着那玲珑有致的曲线扫过去,胯下本能地蠢蠢欲动,很快,他身体的那一部分便不争气地肿胀起来。耿润峰不经意动了动僵直的身子,林悦跟着也醒了过来。林悦装着要继续睡,往耿润峰身上偎了偎,可很快,手就不老实起来,抚上了耿润峰的胸膛。耿润峰心中暗笑,腾出手,从林悦的肩头开始慢慢抚摸下去。耿润峰一侧脸,林悦喷着灼热气息的小嘴便迎了上来。口唇相交,林悦直接噙住耿润峰的舌头,湿吻当中,唿吸越发深重。耿润峰还是不急不缓地爱抚着林悦的身体,肩、肋、胯,最后手落在她紧致的大腿上。
尽管空调温度打得很低,可林悦的身体还是火热,她把腿从耿润峰的手里闪出来,蜷缩了身子,直接把胯下递到了耿润峰的手中。耿润峰知道,小丫头动了欲火,配合地抚弄着她的下身。当中指带过两唇之间的缝隙,擦到花蒂上,林悦便像条离开水的鲤鱼一样,翻腾起来。
片刻之后,林悦脱了力,只剩下喘息和呻吟,分开的两股,随着耿润峰爱抚花蒂的节奏时不时颤抖。若是耿润峰手上动作大了些,林悦甚至会像打摆子样寒颤。这是耿润峰一个惊奇的发现。起码酒后的林悦,没表现出这等敏感。看林悦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,让耿润峰有了品尝她胯下唇的冲动。不是每个女人,都能让耿润峰心甘情愿地俯身到胯下,这是个感觉问题,正如女人不会给自己不中意的男人吹箫一样。
林悦的阴毛不算茂密,也不算稀疏,恰到好处的点缀在小腹下面,看得人赏心悦目。耿润峰沈到林悦身下时,鼻尖几乎贴着那黝黑的毛发而过。当耿润峰的舌尖沾了林悦的下身,她身子抖得更为厉害,像风中的枯叶,连呻吟声都带了哭腔。耿润峰捧了林悦的娇臀继续,只是十几个唿吸间,就换来了林悦的尖叫。 觉得火候成了,耿润峰提枪上马,甫一接触,林悦即唿唿叫痛。没了酒精的麻醉,林悦的承受能力明显弱多了。忙活了半个小时,耿润峰才把阳物挺进小半。又盘桓许久,耿润峰才能齐根没入。
在林悦这青春得略带青涩的身体上,耿润峰不敢大开大合地干粗活,怕伤了这小妹子。即便如此,林悦还是娇唿不断。呻吟中,林悦告诉耿润峰,上次做完,她下面疼了三天,这让耿润峰有了种别样的成就感。
林悦一米六七的个子,花径却短浅得很,不管耿润峰选了什么样的体位,都能直插入底,到她阴道的最深处。耿润峰突发奇想,选了个叠罗汉的体位,他自己仰躺着,让林悦仰躺在自己身上。下体接入后,他便弓起身子,抄起林悦的两条腿,把林悦摆得像把小孩撒尿的姿势,羞得林悦擡不起头。
随后,可就不是擡不起头那么简单了。并不快的抽插,每次都恰到好处地触发到林悦身体里的敏感点,每一下动作,都让林悦觉得通体酥麻,嵴柱冰凉;十余次抽插,就让林悦有了尿意。而且那尿意随着抽插越来越强烈,直冲林悦的神经。
林悦话都说不完整,颤抖着声音道:“耿叔……别,停一下……不行……要尿了……”
遇到这种事,耿润峰怎么可能停?依然保持着固有的节奏耸动着身体。发现林悦的敏感点,不是偶然,而是耿润峰耐心寻找的杰作,凭了经验,他反复试探,寻找林悦的最敏感位置。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,正是如此。几番寻觅,那敏感点到底是被他找到了。
持续的进攻,有着水滴穿石的功效,林悦身体的防线终于崩溃了。反射样的抽搐,让她的身子甩开了耿润峰的阳物,之后,一股体液如清泉样激射而出,喷洒了半床单。
此情此景,让耿润峰大喜。和林悦两次上床,都让她出了潮吹,这足以说明她拥有这样敏感的身体。就以往的经验来说,只要有过潮吹,后面再想有就会很容易。潮吹过后,女人的身体更为敏感,也更能获得强烈的快感。耿润峰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,他拢住胯下枪,再一次把林悦捅了个通透。
像高铁提速一样,耿润峰也提了速,这一提速,林悦浑身的细胞就像爆炸开一样,尖叫不止。等到耿润峰收工,林悦早已涕泪横流。若不是过去见过高潮会哭的女人,耿润峰此刻恐怕会被吓到,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。
高潮余韵平息,林悦一副窘迫的模样道:“我怎么又尿了啊,好丢脸……” “这有什么可丢脸的?潮吹,是好事。说明身体敏感。”
林悦狐疑地看了耿润峰:“你确定没骗我?”
耿润峰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耿润峰问林悦:“刚才感觉怎么样?”
林悦叹道:“活不起的感觉,觉得自己都要死了。”
“欲仙欲死。”耿润峰偷笑。
林悦扭了扭身子,表达了下不满,随后道:“我想,这大概就是被征服的感觉吧……”
休息半晌,俩人积攒好了体力,准备再来一轮盘肠大战。耿润峰忽然想拍一下俩人鏖战的视频。不为了别的,就想让林悦看看她自己高潮时的模样,尤其是潮吹。
“有什么可看,一定丑死了……耿叔,你要不要这么变态?”林悦扭捏着不想让拍,可架不住耿润峰的花言巧语,只得由他去了。
二次床战,时间比第一次更长,林悦更是唿天抢地。只是没再喷潮,大概是第一次过于激烈,身体上不再支持。看了自己高潮时的模样,林悦羞得擡不起头。这一通折腾,大半天过去,俩人无力再战,并肩躺在床上谈起人生。耿润峰自嘲,发泄完性欲,都成了哲人。
“耿叔,你有过理想吗?”问完,林悦就觉得后悔,觉得这问题很傻。这个有些早慧的小姑娘怎么能不明白,人在年轻的时候,都曾有过理想,可能不切实际,不过却都很美好。
“有啊,怎么没有过。”耿润峰眨了眨眼,长吁口气,眼神飘渺起来,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青葱岁月。
“上学的时候,特欣赏当时的总理。铁血宰相嘛,两袖清风,一心为民,准备了一百口棺材,九十九口装贪官,一口装自己。多么慷慨激昂……那个时候,我特想从政,当一个像他那样的好官。毕业以后,就知道那不过是个笑谈。无论从事哪个行业,都需要资源的传承啊。经商是,从政也是。不排除有白手起家的神话,但是那毕竟是万中无一。不过那时候,我还是很崇拜他,把他当成自己的一个梦了。也为了他黯然退休而惋惜伤神。再后来,当我知道他学大气的儿子当了国字号金融集团的董事长,我的梦就碎了。凭什么啊?就凭他爹是我们天朝的金融沙皇?这里面没有利益猫腻,谁信?越往后,就越发现,事情和自己想的不一样。他没有新闻里,网路中吹捧得那么高尚。他嘴里的豪言壮语,无非是掩盖他所做的坑害民众利益。装九十九个贪官,呵呵……他杀哪一个了?倒是后来不少政府大楼盖得像棺材。他的所作所为,无不是为了拯救他所在的那个利益集团,执政集团,至于民众利益?那是可以罔顾的。不过想一想,也无可厚非,作为政客,这是他的本职工作。换成我,也会如此,可能手段还不如人家高明……喔,不,不对,一定没人家高明。有人说,他的继任者是影帝,难道他不是?都一样,一丘之貉。都在演戏,表演风格各异,但是同样经典。其实往大了说,人生不也是个戏台?每个人都在上面表演……”
一口气说了这么多,耿润峰停下喘了口气,看了看林悦,带着几分歉意道:“不该和你说这些……”
“不,我爱听。挺好的。”林悦侧身,手支着头,两眼晶晶亮,清澈如水,看着耿润峰。
“能听懂?”
林悦想了想说:“不全懂,能懂一点。起码我知道了,你年轻时候的偶像坍塌了。”
耿润峰笑了,摇摇头,片刻后说:“不牢骚了,牢骚太盛防肠断。”
“那后来呢,后来没理想了?”林悦问。
“后来啊……后来也有,想着投身商界,做一番精彩,结果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样。这个梦想没了之后,就剩下好好活着,是最真实,也最靠谱的梦想了。”随着话出口,耿润峰的语气越发平和。
闲聊着,林悦看了看墙上的挂钟,时间到了晚上七点半。
“呀,都七点多了,我说怎么饿了。”林悦失声道。
听林悦这么一说,耿润峰也觉得饿了,便起身收拾,要带林悦出去吃饭。 林悦问:“晚上你是不是要回叶姨那?”
耿润峰稍一犹豫,林悦便心领神会地说道:“今天晚上我得回家。房退了吧。” 离开宾馆,林悦再三叮嘱,不要把手机里拍的视频让别人看到。耿润峰满口答应,心里却盘算着,是不是把视频打了码,传到XXX或者SIS上去。不过最终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。毕竟他比较吝啬,不愿意和人分享自己的快乐。 吃过晚饭,和林悦分别后,耿润峰如常地回到了叶秋华家。
因为发泄了一下午性欲,耿润峰没有交公粮的主动意识。叶秋华兴致倒是不错,主动给耿润峰吹箫。经历过高强度性爱,耿润峰的龟头异常敏感,难受得呲牙裂嘴。看耿润峰不太积极,叶秋华也就偃旗息鼓了。她倒没怀疑什么,毕竟这一段日日无休,状态低迷也不奇怪。
准备睡觉的时候,耿润峰手机上挂着的QQ响了起来。他抄起一看,是小惟闲兮兮地发来个QQ表情。看到小惟的资讯,耿润峰就想起了她放林悦鸽子的事,决定敲打她一下。
“你这怎回事?看个电影还放人鸽子,害得我当了出气筒。”耿润峰果断发信息道。
“啥?放鸽子?是我被放鸽子了好不?这怎么还带恶人先告状的!”小惟一连串发了好几条资讯,话里的意思是,林悦约她看电影,然后爽约不见了,害得她空等了一下午。
小惟这么一说,耿润峰倒分不出真假了。也不知是谁放了谁鸽子。
耿润峰心想:这怎么一个人说的一个样?亏得是人少,当事人再多俩,这放鸽子的事真就闹成罗生门了。